曹靖华《洱海一枝春——云南抒情之二》赏析
1962年1月,作者访问了我国西南边陲,写下《云南抒情》一组三篇抒情散文。本篇为其中之二。
起首,便是一声喝彩“大理好”,突兀直捷,以造成强烈印象。同时,它又提示:文章的结构,是“先总后分”,即先抒总体情绪,再分层细说具体感受。
“大理好”,首先最直观的是景色好。作家的视线自下而上,所见之处,无一不美洱海,如“梳妆镜”般光洁;苍山,耸立岸边,像“锦屏”般多彩。两个比喻,不仅鲜明确切,而且巧妙地点出了大理地理环境的独特。目光上移到十九峰,拟人手法使她仙姿撩人;再向上看山巅,一个对比,使其可与日本富士山媲美:山脚下“繁花”“盛开”,山顶却“白雪皑皑”。当作者用“好一幅风景画”,“好一首抒情诗”为这百余字的写景作结时,大理的秀美似画、柔曼如诗,已难以忘怀了。
“大理好”,还因为她神话多,并且蕴含着美的情愫、善的哲理。或为除民害而舍身,或反抗暴虐而化蝶,或冲破门第之限至死相爱,仅此三则,就反映出“比《天方夜谭》还多”的神话,都是人民的意愿、理想和情操的表现。
正当读者为大理美景所吸摄,为浪漫动人的神话氛围所陶醉时,作者笔锋一转:“更好的是大理人”,因为他们“创造着比神话还好的现实!” 自然妥贴地由对自然风光和历史传统的赞美,深入到对“万物之灵长”的现实人的讴歌。作者通过记叙临别晚会上,大理文艺单位几个同志一番诗意盎然的笑谈,展示了大理人的自豪感。是的,他们拥有美,创造和发展着美,怎能不自豪呢? 大理四景“美得别致、有情趣”,风、花、雪、月四者之中,集中描写了风和花,而这二者之间,写下关风之劲,是为了突出狂风之中“睥睨一切,迎风怒放”的“大理花”。为何如此? 原来只有花与大理人的关系最密切。文章接着用相当篇幅,描写大理人“爱花、养花”以致使大理成了繁花似锦的“花花世界”,从茶花而杜鹃而梅花……林林总总。美不胜收之际,文章却又突然收势,急速地于万花之中,捧托出“更好的是洱海一枝春”,它比茶花艳,比杜鹃娇,比绿梅透,竟然“比任何花都出色”。当然,它不会是植物界的花了,而是艺术界的“花”了——大理白族自治州歌舞团。她报春花般显露出艺术春天的降临。艺术的繁荣常常是和国泰民安联系在一起的。当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自己创造的美好生活时,艺术之花就必然滋长繁茂起来。所有的花都是美的,但只有“洱海一枝春”最“洋溢着青春之活力”。
这篇文章的特色,不难发见。
它奇巧的构思,产生了逐层深入、柳暗花明的效果。为了把“大理好”这一抽象的概括,化为具体的形象以飨读者,文章几经曲折,一再铺垫,层层递进,而且过渡转接自然不露痕迹。由景致好,而至神话美,再至人们创造的现实美,仍不休止,再突进到万花丛中,最后衬托出众花之花——艺术之花。如此神妙的笔法,令人叹服。
它文词典雅,准确凝练,有诗的韵味。像“我们准备在‘花前月下’,陪你乘下关风,破洱海浪,游我们洱海的水晶宫”,像“每夜狂风大作,龙吟虎啸,屋瓦齐鸣”,均属佳句。
它风格清新明丽,就和它所描绘的大理一样,浑然天成,如诗如画而又不显雕琢。
(金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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