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台记》
宋文篇名。苏轼作。本篇主旨,或谓讥太守陈希亮。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记载:“陈希亮,字公弼,天资刚正人也。嘉祐中知凤翔府,东坡初擢制科,签书判官事。吏呼苏贤良。公弼怒曰:‘府判官,何贤良也?’权其吏不顾,或谒入不得见。……东坡作府斋醮祷祈诸小文,公弼必涂墨改定数往反。至为公弼作《凌虚台记》曰(从略)。公弼览之笑曰:‘吾视苏明允犹子也,某犹孙子也。平日故不以辞色假之者,以其年少暴得大名,惧夫满而不胜也。乃不吾乐邪?’不易一字,亟刻之石”。明杨慎云:“《喜雨亭记》,全是赞太守,《凌虚台记》,全是讥太守。《喜雨亭记》直以天子造化相形,见得有补于民;《凌虚台》则以秦汉隋唐相形,见得无补于民,而机局则一也。”(《三苏文范》引)李贽说:“太难为太守矣。一篇骂太守文字耳。文亦好,亦可感。”(同上引)茅坤云:“苏公往往有此一段旷达处,却于陈太守少回护。”(《宋大家苏文忠公文抄》卷二十五)也有持异议者,《苏长公合作》卷二引陈元植云:“登高感慨,写出杰士风气,卓老谓骂,非也。”郑之惠云:“台方式而所言皆颓废之景,别是世味外一种文字。若在后世,掾属敢以此等言论进乎?然文忠当日相传有傲上之谤,甚矣,笔墨之难也。”(同上)清储欣说:“登高望远,人人具有此情。惟公能发诸语言文字耳。 ‘世有足恃’云云,自是宋人习气。或云自负所有,揶揄陈太守者,非也。”(《唐宋八大家类选》卷十二)沈德潜说:“发明废兴成毁,湍澜洄洑,感慨歔欷,后归于不朽之三,不止作达观旷识,齐得丧,忘古今也。杨升庵谓是讥太守文,储在陆又谓是宋人习气,俱未必然。”(《唐宋八大家文谈本》卷二十三)关于本文的写作特色,明钟惺云:“后段说理,反不精神。”(《三苏文范》引)《天下才子必读书》云:“读之如有许多层节,却只是兴成废毁二段,一写再写耳。”清赖山阳说:“此篇自欧公《岘山亭记》、《真州东园记》等立思,而别出一机轴驾上之。子瞻此时二十七、八,而波澜老成如此,宜乎老欧畏之,所谓‘自今廿余年后人不复说老夫’者,真矣。”(《纂评唐宋八大家读本》卷七引)吴楚材、吴调侯云:“通篇只是兴成废毁二段,一写再写,悲歌慷慨,使人不乐。然在我有足恃者,何不乐之有。盖其胸中实有旷观达识,故以至理出为高文。若认作一篇讥太守文字,恐非当日作记本旨。”(《古文观止》)今人陈霞村、阎凤梧认为本文“说明小小土台是不能永存的,感官的享受和虚荣的满足是很不可靠的,应该探求一种可以永久依靠的东西,从而表现了作者积极追求理想生活、的乐观精神,而决无吊古伤今的消极情绪。”(《唐宋八大家选译注》)本文叙事、说理、写景有机结合,一气呵成,文笔畅达。正反说明,古今对比,具有较强的哲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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