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其四、其五)
王昌龄
(一)
青海长云暗雪山①,孤城遥望玉门关②。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③。
(二)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④。前军夜战洮河北⑤,已报生擒吐谷浑⑥。
【解题】
此题共七首,此二首列第四、第五。非一时一地之作,因用同一乐府旧题,又同为七绝,《全唐诗》编者遂汇为一组。从军行:乐府旧题,属《相和歌辞·平调曲》,前人之作多写军中生活。此前首写将士在艰苦环境中,坚持战斗到胜利的豪情壮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二句,雄健有力,历来为人们所传诵。后篇写边塞风沙、日色昏暗的景色及战争胜利的喜悦,笔墨精练,生动传神。
【注释】
①青海:湖名,在今青海省。长云:布满长空的云。雪山:指祁连山,在今青海、甘肃两省交界处。②此句意谓遥望孤城玉门关(青海距玉门关遥远,是望不到的,此处只是想象之辞)。玉门关:故址在今甘肃敦煌西北小方盘城。③二句意谓虽在沙漠中身经百战、磨穿了金属的铠甲,但是不击败敌人终不归家。楼兰:汉时西域诸国之一,故址在今新疆罗布泊附近。西汉时,楼兰国王安归为匈奴间谍,多次遮杀汉朝通西域的使者,后被傅介子用计刺杀。此处泛指侵扰西北边地的吐谷浑等族。④辕门:军营的门。古代车战,行军扎营时,用车环卫作为屏障,以保安全,出入处,仰起两辆车子,使两车的辕相向交接,成一半圆形的门。⑤前军:先头部队。洮(tao)河:在今甘肃省西南部,黄河上游支流。⑥吐谷浑(tu yu hun):古代民族名,唐时居青海一带,此处泛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