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七字为媒 张红桥 林鸿》
张红桥,闽县良家女也。居于红桥之西,因自号红桥。聪敏善属文,豪右争欲委禽,红桥不可,语父母曰:“欲得才如李青莲者事之。”于是操觚之士咸以五七字为媒。……福清林鸿,道过其居,留宿东邻,适见张焚香庭前,托邻媪投诗,张捧诗为之启齿,援笔而答。媪将诗贺鸿曰:“张娘子案头诗卷堆积,曾未挥毫,今属和君诗,诚所希有。”鸿大喜过望,使媪道殷勤。越月余,始获命,鸿遂舍其家,以外室处之。自是唱和推敲,情好日笃。……越一年,鸿有金陵之游,唱和《大江东》一阕,留连惜别。又明年,鸿自金陵寄《摸鱼儿》一阕、绝句四首。张自鸿去后,独坐小楼,顾影欲绝。及见鸿诗词,感念成疾,不数月而卒。鸿归,遽往访之,及至红桥,闻张已卒,失声号绝。彷徨之际,忽见床头玉珮玦悬一缄,拆之,有《蝶恋花》词及七绝句。鸿哀怨不胜,赋哀词酹之。……自后,鸿每过红桥,辄悒怏累日。 ○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闰集》 事亦见清·吴景旭《历代诗话》卷七三、徐《续本事诗》卷三。
[述要] 张红桥是闽县的良家女子,住在红桥的西面,故自号红桥。她聪明,善写诗文,那些豪绅家都想娶她,她不肯,对父母说:“要嫁才如李白(号青莲居士)的人。”于是那些会动笔的人都以五、七言诗为媒,希望能得张的垂青。福清人林鸿,路过闽县,晚上宿在张的东邻,正好看见张在庭前烧香。于是林便托邻家大娘带诗给张,张捧诗为之一笑,提笔作答。大娘拿了诗向林祝贺道:“张娘子案头诗卷堆积,从未提笔回答,今天和你的诗,真是罕见的事。”林大喜过望,使大娘向张传递自己的爱慕之情。隔了一个多月,才得到张的同意。林就住在她家,把她作为外室。从此互相唱和推敲,感情愈来愈好。隔了一年,林将作南京之游,两人唱和《大江东去》一阕,留连惜别。第二年,林从南京寄张《摸鱼儿》一阕,绝句四首。张自林去后,独坐小楼,顾影伤心欲绝。这次看到林的诗词,感念成病,没几个月就死了。林回来,急忙去找张,到了红桥,听说张已死,不禁失声痛哭。正在徘徊之际,忽见床头玉珮玦上挂了一封信,拆开看有《蝶恋花》词和七首绝句。林万分哀怨,写了哀词浇酒祭张。从此以后,林每经过红桥,就闷闷不乐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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