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如连鳌^②,突兀上龙背^③。鳞鬣中怒张^④, 风雨昼晦昧^⑤。出爪作之而^⑥,神奇始何代。乱 水趋嘉陵,波涛势交汇^⑦。万壑争一门^⑧,雷霆 走其内。直跨背上行,四顾气什倍^⑨。夕阳下岷 峨^⑩,天彭光破碎⁽¹¹⁾。咫尺剑门关⁽¹²⁾,盖州此绝 塞⁽¹³⁾。子阳昔跃马⁽¹⁴⁾,妖梦成佁儗⁽¹⁵⁾。区区王与 孟⁽¹⁶⁾,泥首终一概⁽¹⁷⁾。李特亦雄儿⁽¹⁸⁾,僭窃竟何 在⁽¹⁹⁾。
        
        ①此诗作于康熙十一年(1672),其时王士禛入蜀主持乡试,途经广元而作。 ②连鳌: 形容群山绵延如连鳌。③突兀: 高耸貌。龙背: 喻山脊。④鳞鬣: 龙鳞和龙须。用以形容山脊上怪石如鳞鬣怒张。⑤晦昧:昏暗不清的样子。 ⑥“出爪”句:语出《周礼·考工记·梓人》:“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 而”。郑玄注:“谓笱虡之兽也。深,犹藏也,作,犹起也。之而,颊领也。” 此句诸说有异。这里用以形容山上奇形怪状的石块。⑦“乱水”二句: 谓万 山丛中奔涌而出的水流,争趋龙门峡,峡中轰响,如雷霆大作。⑧一门:指 龙门。杜甫《长江》:“瞿唐争一门。”⑨什倍: 十倍。气什倍: 意谓由于登高 望远,环顾四周群峰,更觉气势非凡。⑩岷峨: 岷山,其南为峨眉山因 称峨眉为岷峨。(11)天彭: 山名,在今四川灌县灌口山。光破碎: 形容夕 阳映照下,山巅上的点点阳光。(12)咫尺: 比喻距离近。剑门关: 又称小剑 城、剑阁。在今广元县西南。(13)益州: 古州名。汉武帝时置。绝塞: 极远 的边塞。(14)子阳: 东汉公孙述,字子阳。王莽时,为导江卒正,后起兵,据 益州自立为蜀王。跃马: 左思《蜀都赋》:“公孙跃马而称帝”。(15)妖梦:事出 《后汉书·公孙述传》:“述梦有人语之曰:‘八厶子孙,十二为期’,会有龙出 殿中。述以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 公孙帝。遂自立为天子。”佁儗(chì yì): 停滞不前。(16)区区: 微不足道。王与孟: 王衍与孟昶。(17)泥首: 以泥涂首, 表示自辱服罪。一概: 一样。(18)李特: 字玄休,巴西宕渠人,为流人所推, 自称益州牧。(19)僭窃: 自己称王称帝. 竟: 终。安在: 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