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羊肠坂诘屈^②,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③,虎豹夹路啼。谿谷少人民^④,雪落何霏霏^⑤,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⑥,思欲一东归^⑦。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⑧。迷惑失故路^⑨,薄落无宿栖^⑩。行行日已远⁽¹¹⁾,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¹²⁾,斧冰持作糜⁽¹³⁾。悲彼《东山》诗⁽¹⁴⁾,悠悠令我哀。
        
        ①建安十一年(206)正月,曹操自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北上征讨高干。本 诗写在行军途中,描写苦寒行军的艰苦。苦寒行: 乐府曲调名,属《相和歌 辞·清调曲》,亦称《北上行》。②羊肠坂: 从沁阳经天井关到晋城的道路, 因为象羊肠迂回曲折,所以名叫羊肠坂。坂,斜坡。诘(jié)屈: 曲折。③ 罴; 一种大熊。④谿谷: “谿”同“溪”。溪谷指有水沟的山谷。⑤霏霏: 雪 下得大的样子。⑥怫郁: 愁闷。⑦东归: 从邺城去壶关是向西北出发,东 归就是回去。⑧中路: 即“中道”。半道上。⑨故路:去时走过的路。⑩宿栖: 住宿的地方。(11)日已远: 太阳远远落山。(12)薪: 柴。(13)斧: 作动词,砍伐。 糜: 一种黄米。这里指用糜煮粥。(14)《东山》:《诗经·豳风》中的一篇诗,描 写出征战士思念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