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巉岩如虎踞^②,凌波欲过沧江去^③。
        钟山龙盘走势来,秀色横分历阳树^④。
        四十余帝三百秋^⑤,功名事迹随东流。
        白马小儿谁家子^⑥,泰清之岁来关囚^⑦。
        金陵昔时何壮哉,席卷英豪天下来。
        冠盖散为烟雾尽^⑧,金舆玉座成寒灰^⑨。
        扣剑悲吟空咄嗟^⑩,梁陈白骨乱如麻。
        天子龙沉景阳井⁽¹¹⁾,谁歌玉树后庭花⁽¹²⁾。
        此地伤心不能道,目下离离长春草⁽¹³⁾。
        送尔长江万里心⁽¹⁴⁾,他年来访南山皓⁽¹⁵⁾。

        ①此诗由金陵的山川形胜,写到六朝的历史兴衰,雄浑壮阔,慷慨悲凉。 ②石头: 指石头山,即今南京城西之清凉山。诸葛亮曾言:“钟山龙蟠,石 头虎踞,帝王之宅也。”③沧江: 指长江。④历阳:即今安徽和县。二句谓 钟山如龙游走,与对举的历阳烟树,横分秀色。⑤此句概指建都金陵的吴、 东晋、宋、齐、梁、陈各朝,计君主三十九人,三百余年。⑥白马小儿: 指梁代叛将侯景,侯景叛变向国都进军时,乘白马。⑦泰清: 梁武帝萧衍 的年号。关囚: 泰清二年,侯景举兵反,三年三月攻陷宫城,囚禁梁武帝。 ⑧冠盖: 指戴冠乘车的王公大臣。⑨金舆玉座: 以金为饰的车子,以玉为 饰的座位,皆帝王所用。⑩咄嗟: 犹叹息。(11)景阳井:陈代景阳宫中之井, 因井栏上有胭脂纹,又名胭脂井。隋军攻克台城,陈后主与张丽华、孙贵 嫔隐身井中,隋军引之上,遂就擒。(12)玉树后庭花: 陈后主叔宝所制曲调 名。(13)离离:纷披繁盛貌。(14)送尔: 即题中所称送别范宣。(15)南山皓: 南 山即商山,在今陕西商县东。秦末汉初隐居在商山的四个隐士东园公、绮 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因须眉皆白,合称商山四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