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诗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出处】唐·杜牧《泊秦淮》
【意思】那些歌女不懂得亡国之恨, 隔着江还在唱《玉树后庭花》这样的亡 国之音。商女:卖唱的歌女。后庭花:南 朝陈的后主陈叔宝所作的乐曲《玉树后 庭花》。陈后主荒淫奢靡,耽于声色,终 于亡国,人们便把他所作的用于娱乐的 这首乐曲看作亡国之音。
【鉴赏】酒楼中的歌女不知 道亡国的恨意,隔着江水仍旧演 唱着《玉树后庭花》的曲子。六 朝古都金陵的秦淮河两岸历来 是达官贵人们享乐游宴的场所, “秦淮”也逐渐成为奢靡生活的 代称。《玉树后庭花》是南朝陈 后主与美女姬妾寻欢作乐时所 作之曲,陈后主荒淫而终致亡 国,所以后世把此曲作为亡国之 音的代表。“犹”字,便将历史和 现实连接起来,亡国之音被歌女 们一遍遍欢唱着,诗人如何不痛心。此处表面上是斥责歌女不懂亡国之 音的悲恨,实则却是暗中讽刺那些无聊消遣的听众——纵欲享乐的贵族 官僚们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晚唐社会正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这些食官 禄者非但不为国出力,还整日高歌畅饮。诗人在此以曲笔出之,既表达了 对统治阶级的憎恨之意,又抒发了对国家和人民深切的担忧之情。
【用法例释】用以讽刺国难当头之 际,一些人毫不关心国家安危存亡,仍 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例]当然,畸 形的殖民地繁华仍然如旧,歌台舞榭仍 是客满,灯红酒绿,夜夜不歇。“商女不 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牧当 年的诗似可为今天写照。(袁鹰《寄到Y 城去》)
【全诗】
《泊秦淮》
.[唐].杜牧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注释】 ①秦淮:秦淮河,长江下游支流,横贯今江苏南京市。因传秦时凿钟山以疏淮水,故名。②商女:歌女。刘禹锡诗“扬州市里商人女”,即在秦淮商人舟中之扬州歌女。《后庭花》:即 《吴声歌曲》之 《玉树后庭花》,南朝陈后主所作新歌,内有 “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 之语,后人说它是亡国之音。
【鉴赏】
此诗为一篇羁旅之章。诗人赴扬州刺史任,路过六朝古都建康,唐都虽不在此,而秦淮河两岸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却甚过京都。
首句就不同凡响,两个 “笼” 字尤其醒目。烟、水、月、沙均为两个“笼” 字融会为一,点画为一幅甚是雅致的水边夜景图。柔媚静寂而又清漪微浮,笔墨轻淡而有朦胧冷谧的气氛。“水、月” 与次句 “夜泊秦淮” 关联紧密,读完首句再诵次句,煞是自然。倘若按作者行动来看,应为 “夜泊秦淮” 在前,“烟笼寒水月笼沙” 于后,但果真如此,反觉平淡无奇了。其妙处在于:其一,这样先创设出颇具特色的环境氛围,有夺人于先声的功效; 其二,如此也很合符一幅图画之画面与题字的关系,即常常是先驻目于那幅图画之画面——“烟笼寒水月笼沙”,之后再细瞧边角之题字——“夜泊秦淮”。所以这样处理很符合人们艺术鉴赏的习惯。
次句看似坦平,却颇令人品味。因为 “夜泊秦淮” 而 “近酒家”,同时说明首句时间、地点,且照应诗题。因为 “近酒家” 方引出 “商女”、“亡国恨”和 “后庭花”,也才感触到了诗人的情思。此句起承转下,统领全章,构筑精细不落俗套。
商女本为侍候他人的歌女,唱啥全凭听者情趣而定,可见诗人第三句乃为一种曲笔,要说 “不知亡国恨” 的正是那在座的把玩者——贵族官绅们。据传替陈后主制作的亡国之乐 《玉树后庭花》,早就寿终正寝了,然而,现今却又有人在这颓世之际,不以国事为重,反用如此亡国之乐来寻乐找趣,这怎么不让诗人由此而生历史悲剧又会重演之感慨呢! “犹唱” 两字,巧妙而自然地将历史、现实与想象中的未来连为一线,韵味无尽。这三四句于委婉轻盈的曲调之中,显现出风趣的讽刺,婉转的喟感,无限的悲怆。此诗系千古名篇。首句造势,次句实写。正因 “近酒家”,才有三四句,有兴亡之感叹。
【鉴赏2】
此诗杜牧夜泊秦淮河有感而作。秦淮河在江苏省西南部,经南京市区西北流入长江。
第一句“烟笼寒水”与“月笼沙”互文,即烟月笼罩着寒水,烟月笼罩着沙洲。又由于“烟笼寒水”与“月笼沙”形成句中自对,二者又都是“主语+动词+宾语”的完全句,在意象上重复出现,就写出了一派迷离恍惚的江上景色。诗人就是在这样一种景色关情的夜间,乘船来到秦淮河,停泊在靠近酒家的地方。这“近酒家”三字,为诗人抒发感情启动了闸门。金陵(今南京)属六朝都城,商业素称发达。秦淮河原是游人如云、王孙公子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诗人至此或许是为了沽酒以消忧解闷吧!结果竟大大触动了他的情怀。第三、四句,诗人兴起无限的感慨,表达了他深切的悲痛之情。“商女”,是侍候他人的歌女,“后庭花”,即《玉树后庭花》。据《旧唐书·音乐志》记载: “陈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齐将亡也,而为《伴侣曲》。行路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国之音也。”商女唱亡国之音,是因为不知亡国之恨,然而指使歌女歌唱的又是一些什么人呢?他们难道也不懂得这是亡国之音吗?毫无疑问,这些人多是皇孙贵族、官僚豪绅,他们也如陈后主一样,不以国事为怀,只知寻欢作乐,喜欢听这些靡靡之音。诗人凭着他清醒的头脑和惊人的洞察力,预感到晚唐政权正在走向灭亡,因而对国事深怀忧虑。回头再看“烟笼寒水月笼沙”这句诗,它似乎也不是单纯的景物描写,而是包含着诗人对当时政治气候和社会状况的感触和认识,属于比兴的范畴。
《后庭花》,陈后主之所作也。主与幸臣各制歌词,极于轻荡。男女倡和,其音甚哀,故杜牧之诗云……。《阿滥堆》,唐明皇之所作也……二君骄淫侈靡,耽嗜歌曲,以至于亡乱。世代虽异,声音犹存,故诗人怀古,皆有“犹唱”、“犹吹”之句。呜呼,声音之入人深矣。(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十五)
烟笼寒水,水色碧,故云烟笼;月笼沙,沙色白,故云月笼。下字极斟酌。夜泊秦淮,而与酒家相近,酒家临河故也。商女,是以唱曲作生涯者,而《后庭花》曲,唱而已矣。那知陈后主以此亡国,有恨于其内哉!杜牧之隔江听去,有无限兴亡之感,故作是诗。(徐增《说唐诗》卷十二)
首句写秦淮夜景,次句点明夜泊,而以“近酒家”三字引起后二句。“不知”二字,感慨最深,寄托甚微。通首音节神韵,无不入妙,宜沈归愚叹为绝唱。(李锳《诗法易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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