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龟
《九尾龟》这一书名，取自书中一个人物的外号。此人姓康，名汝楫，字己生，官至江西巡抚，而帷薄不修。他有九位女眷，即五位妻妾，两位儿媳，两位堂妹，却无不偷人养汉，丑声外扬。如康己生惯会“爬灰”，妻妾与奴才、外人通奸，堂妹更行同私娼。故人们给康己生起了“九尾龟”这个雅号。本书的部分篇章，即揭露康家的丑事，故取名《九尾龟》。然而作者只“不过是借着他做个楔子”，其重点在于描写上海妓女界的所谓“四大金刚”、“十二花神”，所以本书又名《四大金刚外传》。作品从常熟名士章秋谷写起。章为了逃避包办婚姻，毅然离家出走，先后到过上海、苏州、天津、北京、南京、广州。由于他才貌出众，且又手头阔绰，身怀武艺，好打不平，故所到之处，深受妓女的欢迎。本书即以章秋谷为线索，以上海妓院为中心，辅以其他各地的妓院，描写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怪怪奇奇的现象。其内容与《海上繁华梦》大同小异，无非是妓女如何大敲嫖客的竹杠，嫖客如何巧占妓女的便宜，以及如何吊膀子调情、争风吃醋。然而《九尾龟》并不局限于妓院。诸如官场的腐败，家庭的肮脏，男风的盛行，女德的败坏，以及光棍欺压良善，流氓坑蒙拐骗，戏子坏人贞操等等，无不应有尽有。
《九尾龟》原计划只写5集，只因读者热烈欢迎，以致一续再续，成为最长的狭邪小说，在清末民初产生过很大影响。它与其他狭邪小说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即利用书中人物或作者亲自出面，对晚清的政治、官吏以及其他重大的社会问题，不时加以揭露和抨击。如说：“现在的一般朝廷大老，……见了外国人，侧目而视，倾耳而听，你就叫他出妻献子，他还觉得荣幸非常。仗着外国人的势力，拼命的欺压同种。”“大约现在的嫖界，就是今日的官场：第一要讲究资格，第二就是讲究应酬。”若让婊子们“做起官来，怕不倒是通省有名的能吏”。可见本书兼有某些谴责小说的流风余韵。然而它的缺陷也相当明显，不但把章秋谷这个流氓美化为脂粉队里的英雄，而且还有色情描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