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纵横钩党清流祸 峭茜风期月旦评

        点评
        一部旷世奇书,超越了武侠、言情、侦探、历史、讽刺诸般小说体裁的极限。
        似武侠,走的却是反武侠的路数;
        似言情,但又全然不是我们日常理解的那种浪漫缠绵;
        似侦探,奇案层层剥笋,抽丝见茧,却随意为之,不着痕迹;
        似历史,有学者考据的精严和实证,但天马行空,尽逞想像之能;
        似讽刺,却不彻底,不见尖酸刻薄之恶谑,最讲人情之练达,撕不破人情之面纱。
        奇书之奇,正在于其四不像,但容纳百川,万壑千岩,有博大,有精细,有细腻,有机巧,誉之为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可也!
        一部旷世奇书,最奇之处是它那入世基调的快乐和轻松。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自然而然的幽默和谐趣,尽在不言中,满纸都是会心的微笑。
        一部快乐的旷世奇书,开篇却写得那么严肃,那么凝重,那么深沉,那么阴暗。
        金大侠大手笔确是不同凡响,浓墨重彩,饱蘸激情,正要与后文的大跌宕相对映。
        北风如刀,满地冰霜,如此冰霜如此路。
        越是多的流血和残忍,越是多的惨烈和粗暴,越是无情地拷问着这世界的良知。
        吕留良和小儿子谈起“逐鹿中原”“问鼎中原”的典故,由此点明此书取名的含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为鼎镬,我为麋鹿”。真理的指向是血淋淋的可怕,百姓永远是鱼肉,是麋鹿,永远是被动和悲剧地忍受着这世界施加给他们不公的命运,永远让暴君欺凌和主宰。
        “问鼎”“逐鹿”,便是想做皇帝,“未知鹿死谁手”,就是不知哪一个做成了皇帝,而“做老百姓的,总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未知是谁来杀了这头鹿,这鹿,却是死定了的”。吕留良和黄宗羲,是明末清初大儒,黄宗羲作有《原君》,吕留良作有《四书讲义》,二人都是具有启蒙思想的激进思想家,在其著作中,诋斥君权,将君主视为寇仇和独夫,本回即是其政治主张的浅白表现。
        吕黄二人,在此书中仅此出现一次,是点缀应景过渡的人物,为作文时所需要,而顾炎武虽同是一代大儒,金大侠却安排他在此书中有不少戏,当作小说中一个必要穿插的配角来写。顾炎武也练过武功,且着意接纳江湖中反清复明的豪杰志士,主动担任联络工作,身体力行,是反清复明运动的精神领袖。
        此回三位大儒相聚,诗酒唱和;由此贯穿出两个故事。
        其一是明书大案的这场惨绝的文字狱,吴之荣卑鄙小人卖身投靠告密,株连了无数读书人无辜惨死;
        其二是查伊璜与吴六奇之间传奇的友谊,这一段是此回中最为闪光的亮点。
        这两个故事,都与清初钮诱的笔记小说《记吴六奇》一文相关,是金大侠从此笔记传奇中加以变化改动写来。
        查伊璜的慧眼识人,吴六奇铁丐的风尘奇气,读之真可以助酒兴,让人赞叹不已。
        由吴六奇身上,引出“天地父母,反清复明”的天地会,又引出天地会总舵主陈永华——陈近南。
        “平生不识陈近南,就作英雄也枉然”。
        好顺口的一句,就将陈近南的神异写得极尽想像。
        而情节和场景在此回最后忽然加速启动,陈近南飞将军从天而降,替顾、吕、黄三人解决了捕捉他们的官兵。
        “在下姓陈,草字近南”,忽闻此语,真如聆仙乐,让人在惊讶和快意中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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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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