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贤达之素交,历万古而一遇。
【注释】
选自南朝梁·刘峻《广结交论》。
素交:纯洁的友情。
【赏析】
南北朝时期,任昉是闻名遐迩的文学家、政绩卓著的新安太守。《梁书·任昉传》说:“初昉立于士大夫间,多所汲引。有善己者,则厚其声名。”所以士大夫们纷纷慕名造访。任昉为政清廉,身无积蓄,去世后,留下四个未成年的儿子,家道萧条,门庭冷落,朝不虑夕,生活十分艰难。而昔日频频登门的朋友不但不再光顾,也不肯从经济上给以丝毫资助抚恤。
东汉时期,朱穆曾有感于世俗浇薄,人心不古的社会现实,撰写了一篇《绝交论》。任昉的朋友刘峻则有感于任昉死后家境穷困,子侄流离,生平旧交绝迹,因此激于义愤,在朱穆《绝交论》的基础上,推论其观点,写成《广绝交论》,进一步揭露社会丑态,抒写胸中的愤慨和不平。同时,对古时朋友间真诚纯洁的友情则给以充分的肯定和赞扬。他说:
“斯贤达之素交,历万古而一遇。”
意思说:这些贤达之间真诚纯洁的友情非常珍贵,恐怕经过一万年才能遇上一次。
作者认为,古代贤达之间的交谊,如伯牙与钟子期、范式与张劭、尹敏与班彪等,都是真挚交友的典范。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风雨急而不辍其音,霜雪零而不渝其色”的“贤达之素交”,不但为人所倾心向慕,也寄托着作者自己理想的为人处世的道德观念。刘峻认为,朋友心心相印,和谐相处,不因危难而改变真挚的友情,值得大加赞颂。反之,以利相交,有好处时为朋友,无好处时为路人,则是卑鄙小人行为,不为人所齿。
因此,作者感叹,古时真诚纯洁的“素交”,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那种追逐财势、自私可鄙的利交。为了保持自身贞介的本性,磊落之士唯一的办法就是绝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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