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选自《孟子·滕文公上》。

幽谷：幽深的山谷。

迁：升，移。

乔木：高大的树木。

【赏析】

战国时期，有一个研究农家学说的楚国人叫许行的，带着几十个弟子来到滕国。他们在那里一边学习一边劳动，以种粮食、打草鞋、编席子为生，过着简朴而平等的生活。信奉儒家学说的陈相兄弟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极为欣赏，转而向许行学习。

农家学派反对社会分工，主张人人下田劳动，亲自耕作，国君既要和百姓一起耕种，自己做饭，又要治理国家。国家设立钱粮府库，是损害百姓利益，奉养少数统治者。农家学派的这些观点，表现出了农民的绝对平均主义思想。

社会出现分工是文明产生和社会进步的表现，农家学派却幻想回到没有分工的自然状态，人人自耕自食，自给自足，这明显是一种社会退步。

孟子肯定社会分工的合理性，他对以许行为代表的农家思想进行了批评，同时也批评了转变信念改投农家的陈相。孟子说：

“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

意思是：我听说鸟儿从幽深的山谷飞出来，迁到高大的树上，没听说鸟儿从高大的树上飞下来，回到幽深的山谷里。

孟子以鸟儿迁往高大乔木为喻，比喻历来都是中原先进文化影响改变边远落后的民族，而没有边远落后的民族影响改变中原文化的。陈相的老师陈良，本是边远地区的楚国人，喜爱周公和孔子的学说，北上中原学习，成绩优异，犹如鸟儿“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而陈相兄弟追随老师学习数十年，却在老师去世后背叛了他的学说，去向来自南方边远落后地区、非难先王之道的许行学习，犹如鸟儿“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这怎么算得上是好的变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