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塞下曲(六首选一)》

李白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塞下曲，唐代乐府曲名。李白《塞下曲》共六首，这首是其中的第一首。诗作从描写艰苦的边塞生活中，显示边防将士不畏艰苦、勇敢杀敌的英雄气概，热情歌颂了他们忠勇为国的高尚品质。

折柳，即《折杨柳》，古乐府《横吹曲》的曲调名。楼兰，即汉时西域的鄯善国，故址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鄯善县东南一带。这里代指楼兰的首领。西汉昭帝时，楼兰首领听信匈奴统治者的离间，屡次拦杀汉使者，傅介子奉命前往，用计刺杀了楼兰首领。此处用这个典故描写边防将士杀敌立功的愿望。这首诗在结构上别具一格，打破了律诗以联为单位作起承转合的常式，前二联起，三联为承，末联作转合。起从“天山雪”开始，点明“塞下”，极写边地的苦寒，以同季节的内地景物相对照。这四句意脉贯通，措语天然，“一气直下，不就羁缚” (沈德潜《说诗晬语》)。五六句紧承前意，抒写战斗生活的紧张，集中就一“晓”一“宵”来写，概括性极强，而且洋溢着乐观的情绪。有了前六句的蓄势之后，末二句雄快有力，才将边地战士的意志直接表达出来，所向无敌，激昂慷慨，足以振起全篇。这正是这首诗的点睛之处。总之，这首诗不仅篇法别具，而且对仗也不拘常格，正如姚鼐所云： “于律体中以飞动飘摇之势，运旷远奇异之思。”当是五言律诗别调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