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荀鹤《赠质上人》

杜荀鹤

枿上云游出尘世，兼无瓶钵可随身。

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这是赠给一位叫“质”的僧人的诗。“上人”，修行极深的僧人，也是对高僧的敬称。

诗歌开门见山，以“枿(nie)坐云游”的佛家特征，紧扣“上人”这一诗题。“枿坐”，这里是打坐的意思。僧人本是出家人，或是打坐参禅，或是云游四方，与世无争，无牵无挂。这一句只是从僧人普遍不同凡俗的特征上大致勾勒了质上人的外在形象。第二句“兼无瓶钵可随身”使质上人的形象于平淡中见奇特，云游时不离左右的瓶钵都不带在身边，通过“无瓶钵”这一特征，突出了他比一般僧人更超凡脱俗，更来去无牵挂，使质上人在不同凡俗的众僧中脱颖而出，更加卓然了。

“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质上人之所以为高僧，为诗人所赞赏钦慕，更重要的是质上人那身在尘世却是“人间无事人”的高深精神境界，这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这两句是对其精神形象的进一步刻画，至此，质上人那由外在到内在超然卓异的形象跃然纸上。

诗人并未将质上人放于云游的山水林泉、白云野鹤间去表现他的出世情怀，反倒是在世俗的“人间事”当中，通过含有哲理又带禅意的诗句概括而深入地刻画了质上人了无牵挂、清净无尘的心境，由于这种心境就不难理解上人“无瓶钵”，不为外物所累的独异举止，由此可见其高深的修行，也带给读者深深的启示。整首诗将描绘他人超逸形象与抒自己复杂感情相结合，自然流畅，意味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