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钜夫

月杵轻挥快似飞^①，霜纨熨贴净辉辉^②。

诗人不解画师意，微吟《周南》浣濯衣^③。

【注释】

①月杵：传说月宫中捣药的杵，这里指捣练用的棍棒。②霜纨：白色的绢。③《周南》：《诗经》十五国风之一，共有诗十一篇，其中《葛覃》一篇，谈到“浣濯衣”。浣、濯：洗涤。

【评说】

本诗选自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五九。

张萱，唐代开元年间宫廷画家，京兆(今陕西西安)人。他擅画人物，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评他“画贵公子、鞍马、屏幛、宫苑、仕女，名冠于时。”他的仕女图与周昉相仿，常用朱色晕染耳根，以资区别。《唐宫捣练图》是张萱的代表作之一，今传作品为宋摹本，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这幅画描绘了三组宫女捣练、络线、缝纫、熨平等劳动情景，布局巧妙，错落有致，细节刻画生动。

程钜夫有选择地描绘了画面的事物，画上三组人物在劳作，他舍弃了络线、缝纫这一组人物的活动，诗笔径直描写捣练和熨平这二组人物的活动。诗人并未摹写人物的容貌、形体，却抓住了“轻挥”、“熨贴”的动作，加以刻画，凸现了劳作场面。到第三句转捩处，诗人提出了一个“不解画师意”的问题，这是客气话，结句拍合时，他自己对此作了回答：画上的情景，与《诗经·周南·葛覃》里“浣濯衣”的意境相似。事实上，程钜夫非常理解张萱的心意，画师改变、摆脱汉魏以来表现“孝子”、“烈女”题材的囿局，力求创新，将绘画题材转向表现现实生活上。张萱这一艺术创举，对我国绘画艺术作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