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喦

自惜羽毛清^①，迥立风尘上。

老气横秋云^②，一鸣天地响。

【注释】

①惜：喜爱。②老气横秋：南齐孔稚圭《北山移文》：“风情张日，霜气横秋。”这里指鸣鹤清声充塞秋空。横：充塞。

【评说】

本诗选自华喦《离垢集》卷二。

华喦(1682—1757)，清代著名画家，字秋岳，原字德嵩，号新罗山人、白沙道人、东园生、布衣生、离垢居士、新华山人等，福建上杭人。曾作造纸徒工，少喜绘事，初寓钱塘(今浙江杭州)，曾到过北京，后久客扬州卖画，来往于南京之间。晚年又归钱塘，终老西子湖畔。擅画人物、山水，尤精花鸟、草虫、走兽，曾受陈洪绶、恽南田、石涛等人的影响，但他能做到融汇古法，力脱时俗，标新立异，形象生动，在清代画坛上别树一帜。与金农、郑板桥齐名于时。因其曾久居扬州进行书画活动，葛嗣浵《爱日吟庐书画补录》也将他列入“扬州八怪”之列。亦能诗，著有《离垢集》、《解弢馆诗集》。

华喦曾作有《鹤鸟图》多幅，在众多的画作中有一幅名曰《爱鹤图》，可见他对白鹤之钟情。鹤究竟有何值得令人欣赏的呢?这幅《鸣鹤图》完全可以看出画家的主观感受。我爱白鹤，正缘其白色的羽毛清雅脱俗，不惟如此，并且它还能够迥然立于风尘之中，洁身自好，不受外界侵扰，依旧保持完美的形象，正如前人诗歌所咏：“正是溶溪烟水碧，好陪青凤饮澄流”(宋·任随《鹤》)，“共怜洁白本天姿，纵在泥尘性不卑。”(宋·张咏《鹤》)白鹤清高纯洁的气度，直要把秋空充塞，正如画家在一首《鹤图》挂轴(梅溪书屋藏画)中的题辞所讲：“清韵冲霄”。忽然，秋空响起了清彻而又凄清的鸣声，一直在天地之间萦回，更在人们的内心回旋涤荡。全诗咏鹤之高洁，时时流露出自己的喜爱之情，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