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连山抱西南^②,石角 皆北向。两崖崇墉倚^③,刻画城廓状。一夫怒临 关,百万未可傍。珠玉走中原^④,岷峨气凄怆^⑤。 三皇五帝前,鸡犬各相放^⑥。后王尚柔远^⑦,职 贡道已丧^⑧。至今英雄人^⑨,高视见霸王^⑩。并 吞与割据,极力不相让。吾将罪真宰⁽¹¹⁾,意欲铲 叠嶂⁽¹²⁾。恐此复偶然⁽¹³⁾,临风默惆怅。
        
        ①安史乱后,杜甫官拜左拾遗。因直谏忤旨,贬为华州司功参军。不久弃 官,后移家成都。此诗当作于杜甫漂泊成都时期。②连山: 剑门所在的大 小剑山有七十二峰,每一峰的峰尖都指向北方而又相互列成阵势,环抱祖 国的西南。这句连同下句意谓剑门山护卫着西南一方。③崇墉:高大的墙。 ④珠玉:比喻蜀地的物产精英。中原:古代指黄河中游流域地区。⑤岷峨: 指岷山和峨眉山。句谓当地财力日竭,民情凄凉悲怆。⑥二句说自古以来, 蜀国与外界不通往来,是个独立王国。三皇: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的 合称。五帝: 一般指黄帝、颛顼、帝喾(gú)、帝尧、帝舜。⑦后王: 指秦 惠王之后的君主。尚: 崇尚。柔远:怀柔远方。⑧职贡: 古代帝王派官吏 榨取远方财物入贡帝都,称职贡。句谓: 其地为军阀割据,不向朝廷纳贡交 税。⑨英雄人: 指地方军阀。⑩见霸王(wàng): 交相称王称霸,割据一 方。两句说军阀们无视朝廷,交相称王称霸。事详《旧唐书·肃宗纪》。(11)罪 真宰: 责备上天为什么安排一道雄关在这里。(12)意欲句: 谓我想铲平这儿 的大小山峦险嶂。(13)恐此复偶然: 恐怕割据一方之事,只是出于偶然(并 不是地理环境)。这表现了诗人对国家统一平安的愿望、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