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鸿雪记

清代白话长篇狭邪小说。四卷二十回。题“二春居士编,南亭亭长评”。二春居士真实姓名待考,浙中人;南亭亭长即李伯元。成书于清光绪三十年(1904)前。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光绪游戏报馆连载本;清光绪三十年(1904)世界繁华报馆排印本,藏复旦大学图书馆。1989年江西人民出版社“中国近代小说大系”排印本。

颜华生、苏鸣冈、孙眉初三人至“小广寒”听书,听江秋燕唱的小调,拍案欣然。路遇金啸秋,被拉赴金秀珠处吃方伯荪请的花酒,华生叫了秋燕的局。席间,秋燕一曲小调,令伯荪倾倒。以后伯荪几次央求华生叫秋燕的局。华生因事由沪返吴淞,数日后悉秋燕为伯荪娶去。华生回沪后小病,但依旧与李仲声、陈季芬到张园,并结识女戏子卫雪卿、谢宝玉。

华生夜归,当夜做了一个奇梦,惊醒后身子疲软,大病二十余天。清明时节,他去“一品香”与李仲声就餐,下午访方鼎夫不遇。晚上两人同去黄艳卿家打茶围,仲声因在珠卿(艳卿之妹)床上小睡而听见珠卿恶语,怒极而走。次日,在艳卿处吃酒,设计罚艳卿、珠卿饮酒,以消心头之恨。晚上,鼎夫、华生、伯飏和仲声同约第二天去张园。次日夜晚,陈印生在陆云仙家中请客,季芬替华生叫了宝玉的局,仲声途遇苏绶夫,绶夫向他借钱,仲声答应。

次日,余双人、余钧伯兄弟在仲声家闲谈,伯飏嘱双人在林漱芳家等候,然后邀了沈寿生同去吃饭。钧伯不懂妓院规矩,闹了笑话。夜晚,寿生与杨进卿在升平楼同榻吸烟时,小桂林家的老二找寿生,请他为家中宣卷绷场面。寿生推辞不得,遂请杨、余等人都去小桂林家吃酒。老二去找黄渭臣,不遇。又过了几天,老二打听到渭臣的洋行地址,一大早又去找渭臣,没料到渭臣不理不睬。原来渭臣要与他拆姘,与新清和的王寓倾心。渭臣叫陆小庭送了一笔钱与老二,以示一刀两段。那日渭臣坐轿到王寓家,见钱端甫吃醉酒睡在王的床上。王寓陪渭臣在客房歇息,两人谈话到天明。端甫醒来,见王寓不在,大发脾气,王寓闻声进房吓唬端甫。端甫自知理亏,就托小庭了结此事。王寓趁机敲了竹杠,小庭亦乘机中饱私囊。

钧伯自从结识了沈宝林后,认为自己在风尘中得一巾帼知己,不由感激涕零。宝林亦动了真情,有了委身之念,就叫他只筹办一百五十元,钧伯欣然应允。一日,进卿写信告之,有地皮可押,只要伯飏肯押款,用钱则可与之平分。钧伯会着进卿,拿了账本请伯飏押银。伯飏说要保家,钧伯又告之进卿,从此天天等待。谁知四月已尽,到了五月初二,还是一无着落,宝林局账也收不到。钧伯去找进卿,进卿去了湖州。钧伯白跑一趟,无颜见宝林,只得怏怏而归李公馆。谁知,双人接到电报,阿嫂故世,叫钧伯速归。钧伯写信请蒋又春抚慰宝林,自己匆匆而归。

清光绪三十年(1904)铅印本《海天鸿雪记》正文书影

又春接信,安慰了宝林,随即去云卿处,接了胡穰生的帖子,去花宝林处喝花酒。宴饮中,金寓的跟局大姐阿宝为穰生装烟,穰生不要,金寓要转局过来,穰生也不肯。原来他因金寓姘了戏子,要与她断绝,金寓气得当场与穰生翻脸。第二日,穰生又求渭臣替他说好话。

君牧约又春看马戏,在马戏场中看到与高湘兰同来的沈家小小姐清扬,不禁心荡神移,有心追求,不想苏州来了急电,他只得怏怏回苏。这时,恰逢湖北候补道陈耀卿来沪,久慕湘兰盛名,辗转与之订交。不多几时,耀卿被湘兰之极力款待搞得不能自拔。但湘兰不出局,耀卿应酬只能请了花寓。花寓极力拉拢耀卿,耀卿几次抱怨湘兰不在家,花寓笑而不言。在再三追问下,花寓就把湘兰姘识戏子等事一一道来。耀卿大怒,不再与湘兰来往。湘兰疑于耀卿的冷淡,去汤质斋处探口气。质斋经不起湘兰吹捧,和盘托出实情。湘兰听后回家,请来《花丛日报》主编金月溪吃夜饭,密谋定策。次日,耀卿见《花丛日报》上刊“名姝遇骗”的新闻,称:“某大人自鄂来沪,与高湘兰订交。大人托湘兰买衣购物,共垫去千金。近日闻大人绝迹。湘兰使人侦之,则盘踞于三马路某校书处,行藏诡秘,或疑为骗子一流。”耀卿立刻托质斋了结此事。质斋请来湘兰、金月溪了结此事。

到了六月中旬,湘兰得了君牧来信,得知君牧对沈家小小姐一片痴心。原来,湘兰心中早就有了又春,现恰逢此良机,就耍手段,来罗致又春,又以谎言播弄君牧,弄得君牧信以为真,几次上当。最后,君牧受了暑热,在寓中得病,又春即为之延医治病。湘兰亦谎称急病,请又春治病。待又春来后,湘兰悲身世、剖肺腑,潸然泪下。又春看了,同情怜悯之心顿起,与湘兰彻夜长谈,在湘兰榻上沉沉睡去。梦里见自己入了一座大园林,满园枯枝败叶。一带矮墙,有一角门,内有大院,西南敞厅三间。又春刚要进厅,一老者催其离开。又春出了角门,见满园枯枝已放青叶,然大风四起,新叶飘零,霎时又成枯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