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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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

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金陵万卷楼刊本《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目录书影

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金陵万卷楼刊本《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正文书影

明代白话短篇书判体公案小说集。一名《海忠介公居官公案传》,又名《刚峰公案》、《海瑞案传》。四卷七十一回。题“晋人羲斋李春芳编次,金陵万卷楼虚舟生镌”。李春芳字羲斋,山西人。成书于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

现存主要版本有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金陵万卷楼刊本,藏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清嘉庆十四年(1809)《龙图刚峰公案合编》本。1985年台湾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影印焕文堂重校印本,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金陵万卷楼刊本。

卷一

第一回 断问强奸

海公在淳安县做县令,政绩显著,审案神明,全县无不称颂。上级官员要试一试他的办案能力,把一件拖了三年未能定作通奸还是强奸的案件交给他审理。海公当堂让一个有力气的差役去强行脱掉涉案妇人的衣服,外衣都已经剥下,那妇人却拼死不让脱内衣,差役对她也无可奈何。海公说:“盖妇苟守真,衣且不能去,况可犯耶!”就判为通奸结了案。

第二回 僧徒奸妇

淳安县民妇归宁后返回夫家去,途中进入一座寺庙避雨。寺中和尚见色起意,妇人只对小和尚有意思,讨厌老和尚。老和尚发怒杀死了她,尸体埋在后园。妇人失踪,夫家和娘家相互责怪,告到海瑞衙门,一时不能决断。海公派手下一个年轻门子去侦察此事。门子查到线索,进入寺内,与那些好色和尚厮混,从小沙弥口中套得真情。次日,海公入寺烧香,当着众人仰首向天,打躬作揖,连声应诺:“知道了,知道了!”顿时老和尚神色大变。海公吩咐拿下,大声斥责道:“菩萨已经告诉我,你杀了妇人,还不快快招认。”又在后园掘出女尸,和尚招了供,案子了结。徒拟充军,师应抵命。

第三回 奸妇失节明节

湖州郝云衢强奸杨文升之妻田氏,致其自缢身亡一案,原告称:“田氏乃是一个节烈女子,被强奸时曾大声喊叫求救,邻居韩升听见,可以作证。”郝因此被定死罪。适逢海瑞出巡湖州,分析案情,觉得其中有疑问。海瑞认为田氏有孕在身,丈夫刚死,却迫不及待地急忙嫁人,本非守节之妇,而这一次却又能够杀身明节,恐非真情;况且房窄人杂之处,强奸和上吊,都不是具备条件的地方。因此作出了正确的判断,郝云衢的冤屈得以昭雪。

第四回 奸侄妇杀媳抵命

淳安县民王福与侄妇通奸,侄子拿刀前去捉奸,反被王福杀死。王福事后害怕,就和两个儿子商量,又杀了小媳妇,把两个人头送到县衙门去出首,说是捉奸,杀了奸夫淫妇。海公在验看两个人头时,发现尸色有差异,一个新鲜,一个陈腐,说明死亡时间有先有后。认为捉奸杀人,势必同时进行,此中有疑。当堂审问,回答支离差错,遂用刑审明此案。王家父子抵罪。

第五回 奸夫杀客为女有他奸

淳安县一个少女看中学宫秀才,托卖婆从中撮合,秀才拒绝了她。卖婆的儿子是个无赖,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晚上冒充秀才去女家幽会。黑暗中,女子无法辨清,往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后来,女子家中来了一对客人夫妇,晚上睡在女子的床上。第二天,发现双双均被杀死,报了官。海公审理此案,审问女子,令她招出奸夫。女子招认秀才与自己有奸,于是牵连秀才。秀才到了公堂,极力辩白自己的冤枉。海公问女子:“秀才身上有什么暗记?”女答:“臂上有痣。”当场验明秀才臂上无痣。又了解到卖婆有个儿子,就传他到公堂,验出臂上有痣,案乃结,系卖婆的儿子因妒忌误杀人命。卖婆的儿子抵命。

第六回 决东明乡刘松冤事

淳安县东明乡刘松外出经商,日久不归。他父亲出去找寻,在刘松住宿的客店内发现儿子使用的一杆秤,咬定店主杀了他儿子,就告了状。海公分析,店主既然杀了刘松,就该把秤杆和秤锤丢弃灭迹,其中必有冤枉。案子悬而未决。半年之后,在三官营地方发现了刘松尸体,尸旁有白布头巾。海公派人查访当时谁家有丧事,查到朱守先家。经朱家邻居证实,又从朱家搜出赃物凶器。审讯后,朱守先招供,并招出两个同党。海公在堂上不动声色地说:“杀了一个人,由你一命相抵已足够了,不必多说。”另外两个凶手听说海公只办朱守先一人,不再追究,就不曾逃走。次日,海公派人拿获,三个人一起抵罪。

第七回 拾坯块助击

淳安县西山村村民王爱礼与胡进保斗殴,王爱礼拾砖坯投击,误中进保九十三岁的老母亲。十三天后,胡母死了,胡讼王爱礼杀人。海公判决:“双方斗殴,老母未曾参与,乃是误伤。”遂以误伤定罪。

第八回 问断诬林奸拐

淳安县崇义乡民阎敬娶后妻,妇人带来一个女儿姚氏,做了他的儿媳妇。妇人去世后,阎敬与邻人井得珠的妻子关氏通奸。井得珠通过关氏与阎媳姚氏成奸,并且拐跑了她。阎敬怪罪关氏,却又因她掌握自己与儿媳也有奸情的证据,不敢追究。后来,阎敬反而串通关氏及邻里王大库为干证去衙门出首,诬告仇家卢天林奸拐姚氏。天林被屈打成招,县官令他去把姚氏找回来。卢天林出狱就去阎家门口上吊死了。卢的儿子又向海公告状要求为父伸冤。海瑞传全人犯干证,各各分开囚禁,套出各人口供前后不符与矛盾,审清案件,为卢天林翻了案。阎敬、王大库发配充军,关氏官卖。又判阎敬出银为卢天林殡殓。

第九回 断问通奸

淳安县郭秀才的舅父死了,就与舅母何氏通奸,生下一个私生子也已经二岁。舅弟刘茂告状至县衙。但郭家巨富又有势,反诬刘茂要谋夺家产而诽谤贞节的女子。海公见了何氏,就觉得不是正经妇女。海公派差役搜出私生子,案情大白,郭秀才获罪。

第十回 勘饶通夏浴讼

淳安县乡官饶通,夏天在家中一间空屋里洗澡,因为口渴,叫小婢送茶来,放在墙上一个孔穴之中。后来喝下去,就中毒死了。案子久悬未决。海公巡行到县,审理此案,嫌疑犯在堂上喊冤不止。海公到饶家仔细踏勘洗澡之屋及放茶的墙孔,又把饶家人都逐出屋外,自己仅带一个小门子夜宿室内,锁上了门。次日,茶杯中发现一条蜈蚣。就命人拆墙查看,墙中多穴,穴中蜈蚣成群。真相大白,判定为中了蜈蚣之毒而死,当堂开释疑犯。

第十一回 谒城隍遇猪跪吼

县城东门巷闵元庆家养了一头猪。元旦,海公谒城隍庙进香,途中遇猪对着他跪地吼叫。公命猪:“若有冤就随我来。”这头猪果然跟随到了衙门。海公令主人来到堂上,问他最近有没有诉讼官司。闵元庆回说有的,因为一个叫裴杰的人打死了他的家奴,所以告了官,而且官司胜了。海公正问他是不是自己打死了家奴而陷害裴杰,这头猪竟在堂上据地狂吼,叩首跪拜像人一般。闵元庆大惊失色,遂招供认罪。

第十二回 断赝金

县民涂阳明,请金匠用金子制打首饰,一个月之后,才发觉被匠人欺骗调换了假货。匠人却坚决不肯承认,于是打了官司。海公知匠人有奸,拘来后先关起来。又在他手腕上写了一个“金”字,且叮嘱他这个字如果损坏了要责打,损坏越厉害,受责打越重。次日又把匠人妻子传来,杂跪在其他犯人一边。当下提金匠到堂,对他大喝道:“你的金字(子)还在不在?”匠人赶紧回答:“在、在,不敢损坏。”海公吩咐把他又押了下去,转过头来对匠人妻子说:“既然金子在,快去取来,当堂结案吧。”妇人果真回家取了金子交上公堂。海公把金子归还了涂阳明,并杖责金匠。

第十三回 奸骂求粜不与

县西乡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寡妇姓曹,突然不知被谁杀死。乡邻只知老妇死前曾出粜稻谷,其侄张珏前来要买,老妇不同意,张珏大骂一场而去。海公传来张珏的母亲和妻子。其母说:“今逢荒年,儿子出外买谷未回,去时叔父给了他三百文钱。”即传张珏之叔到堂,告诉他:“张珏杀人,你给了他钱,助他逃跑。”其叔本已怀疑张珏,就具了结。海公又分别对张珏母、妻隔开审讯,知道张珏曾回家过一次,又走了。于是派差役去张家搜查出血衣、金饰等赃证,案乃破,捉拿张珏抵命。

第十四回 仇嘱盗诬

淳安县吴满与戚某有仇。吴满通过在衙门做捕头的亲家姚成,用钱买嘱盗贼诬陷戚某是窝主。戚某有口难辩,倾家荡产,连自己的衣服也被认作吴家之物,当做贼赃进了县库。六年后,海公接任知县,戚某诉冤。但当年的盗贼已死,难以追究。海公勘问细节,得知捕头姚成是吴满亲家,心中已是明白,遂对吴满刑讯,吴满招供,案子平反。戚某无罪开释,并判吴满的财产归了戚某。

第十五回 决弟匿兄产

淳安县乡民杨成病重,临危时把二千两银子托兄弟杨咸置办产业,只求待幼子长成分给一半。不料,杨咸起了贪心,尽数吞没。杨成妻子到县衙告状。海公令强盗在公堂上诬杨咸是窝主,所以才突然致富的。杨咸大惊失色,在堂上急急辩白说:“我的银子是兄长临死所托,怎么会是盗赃呢?”杨咸不打自招,案情大白,财产归还杨成之子,杨咸受到责打。

第十六回 贪色丧命

县城东街富室子弟陶厥,上街路经一栋楼房,楼上女子倾倒洗浴水,溅脏了他的新衣服。陶厥发怒抬头,却见一美貌女子对他微笑致歉,心中怒气不觉就无影无踪了。回家之后,十分思慕,以致相思得病。父母弄清实情,又打听到此女子乃是姚庆之妻,就托人想用金钱打动她的心,又诉说夫妻年老,仅此一个儿子,求她千万怜悯相救。姚妻十分感动,乘其夫外出,约陶厥私会。陶厥如期去姚家楼上幽会,不料,久病体弱,一时欢娱,竟死在女子床上。姚家合门惊慌,公公自缢,婆婆惊吓而死,姚庆拉了妻子去县衙出首。陶家正派人去接儿子回家,闻信大惊。陶文说:“这是我儿子作的孽,岂可连累姚家。”即去叩见海公,说清事由,愿姚庆夫妻为陶家承嗣,继承家产,又出银殡殓二老。海公准他要求,就结了案。

第十七回 贪色破家

徽州商人唐婴见梁金之妻美貌,十分爱慕,托媒婆从中撮合。那梁金本来穷得要卖老婆,得了唐婴的银子就立即出外经商,避开去了。梁妻当晚就约唐婴幽会,备下酒菜,点灯相候,久等不来,就伏在桌子上睡熟了。街上有个叫夜和尚,见梁家大门不关,就走了进去,看见妇人睡着,就偷了银子,又要奸淫梁妻。梁妻惊醒大叫,和尚在慌乱中杀了妇人逃走。案发,知县审理中查到媒婆,又牵连到唐婴。唐婴百口难辩,屈打成招,下了大狱。梁金经商获利十倍,回乡闻知此事,心中大疑:“唐某不惜化几十两银子求欢,岂能初会就杀了她。”即去海衙为唐婴诉冤。海公重审,唐婴诉说事发之夜,因自己的骡子吃了他人田中庄稼被杀掉,在县衙打官司,不在现场。海公在街坊四邻详细调查,得知叫夜僧自案发后去了山里。即传叫夜僧到案,一讯而服,还搜出唐婴之银为证。案结,释放唐婴,和尚伏法。

第十八回 许巡检女鸣冤

海瑞赴任淳安县途中,住宿在上官驿站。晚上,秉烛独坐,忽听窗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吟诗二首,有“独怜寒谷底,黄叶尚疑尘”之句,含有冤无奈的意思,就隔窗相问她是何人,从何处而来。窗外女子回答道:“我不是人,有沉冤向大人上诉。”海公命她走近来说个明白,女子远远跪下诉道:“我是钦州许巡检的女儿,五年之前随父上任,住宿在此驿站。役夫魏昭看上我的美貌,就毒死了父亲,又要来奸淫我,我坚决不从而死,尸体还埋在后园里。求大人伸冤。”说完就突然不见了。次日,海公召集驿站全体吏役,说道:“五年前有一个姓许的巡检犯下大罪,逃在这一带地方,如果有人能捉住他,可以得到重赏。”役夫中间果然有个叫魏昭的上前回话:“有这么一个人来过,后来被人害死了。”海公问清姓名立即大怒:“你就是杀人凶手。”立命拿下审问。又在后园掘出女尸,面目如生。就结了案,魏昭伏法。

第十九回 风掀轿顶

海公赴任路经台州府仙居县境,突然一阵大风把他坐的轿子轿顶掀落在地。问当差的吹什么风,说是东风,立即下令捉拿东风。差役莫名其妙,但官命不可违,只好一路大喊“东风”不止。走出十多里地,已是郊外,见一村子中有户人家,门外有一口大池塘,一个人倚门而立。听见差人喊“东风”,就上来答应说:“我就是东峰。”差人取出拘牌给他看。这个东峰正在看牌,又一阵大风把拘牌吹落在池塘中。海公命人把池中的水抽干,池底发现死人骨骼一副,立即对东峰进行审讯,并施了刑。东峰招出从前有一个孤身客商路过借宿,见财起意,把他杀了,沉尸池底的罪行。被判了死罪。

第二十回 谢德悔亲

临海县谢德有一个女儿聘于儒生杨谟。杨生家贫,谢德要悔亲,就去杨家逼写退婚书。杨生不服,告状到县衙门。县官受了谢德贿赂,不理。谢德反而诬他嫖赌做了强盗,送了禀帖,写进了盗贼名单之中。杨谟冤屈,上告到海公衙门。海公命差人传谢德到堂,命他把原婚书及盗贼名单也带来。海公说:“既要退婚,总要退还聘金才是。”谢德大喜,立退聘金。杨生喊冤不止,要求与谢女见上一面。海公允了,命谢德备酒,送女到监与杨谟见一见。谢女一到,立即放了杨生,备下花烛让二人在衙门交拜成婚。次日,传来谢德好言开导,说:“你女儿配了读书人,也没有辱没她。本官一切知情,如今就赦免你悔亲诬陷之罪。”又把纳上的聘金交给杨生作为攻书之本结案。

第二十一回 乘闹窃盗

金华县富户汪大家办喜事,邻居支观德随众亲友贺喜吃酒。散席后躲入新房床下,窃去了不少金银首饰。汪大告状,支观德矢口否认。海公把他拘禁,在他手掌心写了一个“金”字,告诉他:“你如果真是贼,这个金字就会消失不见;到明天这个金字还在,你就不是贼。”次日,令支观德的妻子站在堂侧旁听。海公问支观德:“金字(子)还在不在?”支观德连忙回答:“金字(子)尚在。”支妻误认为丈夫已招供了,于是不敢隐瞒,立即归家取出金子呈上公堂。案乃结,支观德盗金获罪。

第二十二回 杨继儒释冤

孟贵的女儿秦娘爱慕书生杨继儒,托张卖婆撮合。张卖婆却让自己的儿子姚六冒充杨生,乘黑夜去幽会。秦娘一直以为是杨生,来往了几个月。秦娘的两个表妹来学做针线活,就住在孟家。一天,两表妹穿了男人的衣服装扮戏文,倦了就睡在秦娘床上。不料,姚六晚上进房,误以为秦娘另有奸夫,错杀了两个女扮男装的表妹。案发,秦娘供称杨继儒入室强奸不从而杀人。杨生受刑屈招。海公巡察至县,知杨继儒有冤。海公细加勘问,卖婆乃供出儿子冒名幽会的事情。再捉拿姚六到堂,案情大白。母子都判死罪。杨继儒无罪开释。

第二十三回 以烟杀人

湖广客商朱德敖,生得温文儒雅,一派书生形象。至桐庐县投宿客店,店主家的一个婢女悄悄对他说:“烟来伏地。”朱德敖听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半夜,突然有烟气进入房中,只觉呼吸困难,睁不开眼,喉咙干涩不能开口叫喊。忽想起婢女之言,就伏身在地上,用衣服掩住口鼻。天快亮时,烟气才停止。朱德敖偷偷跑出客店去报了官。海公查明,店主魏长二,常用烟气杀人谋财。小婢见朱生儒雅,不忍心他丧命,所以暗示,救他一命。店主被判死罪,小婢受赏。

第二十四回 夫挞妇为有奸

永康县柳青的妻子秦氏骑了一头骡子回娘家探望母亲,在渡口遇到乡民刘进生牵一头老弱的瘦骡。刘见秦氏的骡子健壮,就骗她说:“你的骡子劣性,骑到河中心发起野性来,你会掉在河里的。”要与她换骑骡子,到了对岸再换回来。妇人当他是好意,就换了骡子过河。到了对岸,刘进生猛力鞭打骡子,骑了秦氏之骡一溜烟跑远了。妇人追不上,只得罢了。回家之后,柳青生疑,痛打妻子。娘家人上告到海公衙门,但不知道换骡人是谁。海公命柳青把骡子牵到衙门,先饿它三天,然后放了它,命差人随后紧紧跟着。老骡识途,回到刘家,差人就抓了刘进生到案。案结,夫妻释疑,刘进生徒罪一年。

第二十五回 妻妾相妒

南京北部主事陈应兆之妻葛氏凶悍非常。陈应兆宠爱小妾,常和她又说又笑。葛氏问他为什么,陈说小妾的一双眼睛十分美丽。第二天,葛氏命小婢捧上一只碗送到老爷手里。陈主事一看,竟是两只眼珠子,大惊失色。葛氏说:“老爷喜爱她的双眼,所以特地送上。”原来,小妾已被杀死。陈应兆只好隐忍不发,闷闷不乐。不久,小婢有小过失,葛氏打了她,还说:“小妾的榜样,你难道不怕么?”小婢害怕,偷偷逃出陈府,正撞上海公出衙,就上前喊冤。海公问明情况,即带领三班衙役,前往陈家。在陈家搜出小妾尸首,案乃定。陈应兆罢官,葛氏抵命。

第二十六回 姑疑媳与翁有奸

处州严水县儒生詹尚贤,离家在学馆读书,家中仅有父母、妻、子一起居住。一日,父詹希曾抱着孙子玩耍,孩子要拿他头上金簪,就拔下来给了他。媳妇接抱儿子,见小孩手中的金簪,怕他弄坏了,就顺手插在自己头发上。不料,婆婆看见媳妇头上插着自己丈夫的金簪,就怀疑他们翁媳有奸情,但又不明言发作。晚上,婆婆换了丈夫的衣服,乘黑夜摸到媳妇房中去调戏,要想试一试究竟有没有通奸之情。那儿媳是个烈性女子,非但不从,反而张嘴咬掉了婆婆的一只耳朵。第二天,媳妇跑回娘家向父母诉说公公无礼。父母并不相信,就备下酒菜请亲家公来吃酒,以便验看耳朵上是否有伤来证实。詹希曾毫不知情,高高兴兴地来到亲家处吃酒,耳朵当然不缺也没有伤。父母责怪女儿多事,捕风捉影诬陷公公。女儿一时想不通,羞愧难当,上吊死了。娘家告了官,打起官司来。海公审理此案,经过调查,发现了婆婆的耳朵受伤,案情终于大白。

第二十七回 断问冤儿报仇

温州府和尚齐能进京到礼部请敕度牒,途经杭州,住在饶福客店。和尚身边带了一百两银子,准备在南京打点使用。不想财物露了眼,被饶福知道起了歹心,当晚进房用刀劈死和尚,夺了银子,把尸首埋在坑下。这一夜,饶妻正好生下一个儿子。饶福的儿子渐渐长大成人,不孝其父,常常要举刀杀死他。饶福受不了,到海公衙门告子忤逆。当堂审理的时候,儿子忽然大声说:“我不是他的儿子,是温州府和尚齐能,被他谋财害命杀死,夺去银子一百两,尸首埋在坑下。”海公派人去饶福店掘出尸首,饶福伏法,这个儿子仍去做了和尚。

第二十八回 七月生子为先孕

淳安县刘新的女儿嫁给龚默,七个月就生了儿子。公公龚应祥认为媳妇不贞,休回娘家。三年之后,刘新的妻舅郑子成去衙门告状,诬陷刘新父女有奸而发生七月生子的丑事。刘、龚两家父子都是学宫秀才,羞愧无以自辩。海公接状后心中也甚疑惑不决。后读石室藏书,中载汉朝学士宋潜、廉访史陶公珪皆是七月所生。就把经书记载出视众人,又云七月子多寿,八月子多不寿,群疑尽释。

第二十九回 妒妾成狱

南京官家子弟王舜卿与妓女玉堂春相好,日久情深,不忍相舍。银子花完之后,被妓院鸨母赶出门外。王舜卿流落在南京城街头,连回乡的盘缠也没有了。玉堂春私下助以银两,为了他拒不接客。老鸨打得玉堂春半死,又剪去头发,蓬头赤脚赶往厨房为婢。浙江兰谿客商彭应科,慕玉堂春之名以百金为她赎身,带回浙江做了小老婆。彭妻皮氏因丈夫久客在外,与邻居胡监生通奸,但看到丈夫娶妾又十分妒忌,置毒药在酒内要药死玉堂春。不料彭应科却饮下了这杯毒酒而死。胡监生为皮氏设计,状告玉堂春毒死丈夫。玉堂春被诬囚在狱中。王舜卿返乡后发愤攻读,终于中举,任山西巡按。海瑞时在浙江为官,受王舜卿之托寻访玉堂春。海公重审彭应科一案,传皮氏及证人胡监生、刘卖婆审讯,没有结果。海公在庭中置一个大木柜,预先让一个差役躲在里面。审问后把皮氏等三人锁在旁边,留下他们无人去管。那卖婆也受了刑,见四下无人就对皮氏说道:“你杀了丈夫,累我受刑,我只拿了胡相公给的五两银子、二匹布,却受此连累。”皮氏和胡监生对她说:“你再忍一忍,过了这一关,一定重谢就是。”柜中差人听清了这番话,当场跳出来大声说:“犯人已招供。”海公并未离开,立即升堂结案,又令人充玉堂春之兄,赎回玉堂春,送到王舜卿处。

第三十回 击僧除奸

缙云县书生吴国卿与城外庙里的和尚善圆有交往,混得很熟。一天,吴国卿进了和尚的居室,见床上吊着一个小木鱼,随手敲了一下,顿时榻后铃声响起,一个年轻妇人走了出来。吴生认出是中表亲戚袁兆的妻子。少妇也吃了一惊,立即缩了回去。原来榻后地板是活动的,下有地窖藏着女人。吴生急急忙忙地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恰与善圆在寺门口相遇。和尚心知不妙,仍不动声色地请吴生进庙喝茶。待吴生一进寺里,和尚就翻了脸说:“今日之事,已势不两立。你我既有交情,你就自尽身亡吧!”吴生表示,坏了你的大事,就是死也是应该的,只是死前要求和尚替他先念经拜忏超度灵魂,又要一条麻绳用来上吊。和尚答应照办。吴生趁他伏地叩头之时,用椅子打倒和尚,再用绳子将其捆绑起来,随即出寺去报官。海公派兵围了寺庙,抓捕寺里僧人。和尚伏法,妇女释放回家。

第三十一回 断奸僧

海公夜宿驿站,做了一个奇梦。梦见一群和尚中有一个少年僧人跪地哭泣,似乎有冤要诉。醒来之后命差役去路边守候,如有和尚经过就一齐带进来。不久,果然带来十个和尚。海公对他们说:“本官要还斋僧之愿,请你们吃斋。只是今天一时未备好菜肴,就让我手下吏役分别招待吧。”说完自己带了少年和尚去审问。少年和尚跪拜于地哭诉道:“今日遇着海大人,小女子的冤情可以申雪了。”原来她随父亲刘昌赴任南昌知县,路遇群僧,一家尽被杀死,只留少女性命,并逼其削发冒充和尚,随行云游江湖,供他们淫乐。海公立命逮捕九个凶僧,明正典刑,斩首示儆。又送刘女回返故乡。

第三十二回 大士庵僧

客商赵秦携带银两,岁末路过大士庵,天色已晚,就在庵中投宿。见庵里神像尚未完工,发善心助银六两。打开包裹取银子时,被和尚看见包内银两甚多。和尚们商量要谋财害命。晚上,和尚行凶,赵秦跪求。和尚许他全尸,把他关在静室,待他自毙,再来收尸体。近庵有一富户陶兴,无子,拜观音甚是虔诚。夜间观音托梦令他一早去庵中做一件善事。天色未明,陶兴来到大士庵,却见一艳妆女子进入庵中。陶兴四处找寻这女子不见,却救下了悬梁高挂的赵秦。两人就具状告至衙门,海公派出差役,捉住和尚,搜出银子。

第三十三回 一子两继

严州寿昌县江仲生有五子。这年荒年,却又生下一个儿子。江仲叫仆人抱出去丢弃。仆人抱了婴儿,心中不忍,正在徘徊,遇到当地富翁张聘。张翁无子,就收养了婴儿。多年之后,江仲家道逐渐富裕,而五个儿子却相继死亡,反而成了孤老,想起当年丢弃小儿之事叹惜不已。原仆人还在,就告诉他婴儿被张翁收养的情形。而那弃子从小读书明理,十分聪慧,现已长大成人。江仲携金到张家要求归还儿子,张翁当然不允,于是诉讼到官。海公判令其子在两家各娶一妻,往来居住,孝养老人。数年后各各生下儿子,以继两家烟火。

第三十四回 断问猴精

新昌县出了一只猴精,庄户人家的牛、马家畜常被咬死。猴精又勾结长福寺和尚到处偷窃钱财,奸淫妇女。乡里受害不浅,就联合请道士作法除妖。道士命令烧红木炭几百斤来烧锻一根大铁索,又画符念咒,召遣神将。道士捉住了猴精,众人把猴精送到海衙求海公审理。海公将猴精斩首焚烧,和尚也被抓来伏法。

第三十五回 玉蟾救主

泰顺县蔡姓富翁家有一个仆人,几十年来一直又痴又呆,发枯齿落。富翁儿子蔡苏每次外出都带他随行。一日,约了朋友们登山饮酒作乐。这个痴仆人竟在酒席上吟诗作对,又使了几套仙法给大家看,随后又说道:“我本是上天白玉蟾谪降凡间,今已限满,即将归仙去矣。日后诸位有难,可高呼‘白玉蟾救我’,我定会来相救。”说毕,驾鹤而去。次年,蔡苏赴考,被仇家陆友奴诬陷杀人罪,无法辩白而进了监牢,危急时果然三呼“白玉蟾救我”。海公正在开棺验尸,尸体忽然坐起身来说:“杀我者不是蔡苏,是某某人。”即拘陆友奴到堂严讯,一审而服。蔡苏无罪开释。

第三十六回 谋举大事

诸暨长泽乡地方,民俗信神佞佛,男女老少常常聚在一处吃素念经,做佛会。有个叫傅仕志的人看上了朱如张的老婆饶氏美色,相思成病。一个上门化缘的游方和尚套出了他的心意之后说可以效劳,叫他第二天去参加佛会。佛会场上,乡民群集。游方和尚对着傅仕志叩首跪拜,山呼万岁;对着朱妻口称皇后主母。众人大惊。和尚请傅仕志和饶氏去河边,从水中照影,二人俨然是帝后的打扮。和尚对大家说:“今天场上的人,全是龙华会中来的佐命之臣。如若不信也可到河边照影。”场上三百多人在水中各各照出将相官冕等官服在身,尽皆信服,称傅仕志为天子。朱如张愿把妻子献出为后,傅仕志得了美妇人。和尚得了傅仕志的钱财就走掉了。众乡民蠢蠢欲动,真要图谋大业造起反来,被人出首告了官。海公发兵捉拿人犯,请旨各分首从拟罪。傅仕志等十人斩首,从者依次拟罪,只有和尚骗了钱财不知去向。

第三十七回 奸夫误杀妇

分水县书生苏策屡试不中,乃弃儒从商去了四川,六载不归。其妻郭氏空闱难守,与对邻康七通奸。苏策自四川归家,临行先去武侯祠进香求签,得签诗曰:“逢崖切莫宿,逢水切莫浴。斗粟三升米,解却一身屈。”也不解其意。归途中,舟夫把船泊在山崖之下。苏策忆起签语,立即命他移舟他处。舟才移开,山崖塌下,幸免大祸。苏策望空叩谢神灵不止。归家后,郭氏备下浴汤请丈夫洗澡。苏策又想起签语,推托不去。郭氏就自己先去入浴,却被预伏在浴房的刺客杀死。事发,邻人以杀妻罪告官。海公对此心中有疑,拘苏策详细讯问。苏策喊冤不止,详细禀报一切,且称并无仇人。海公疑少妇有奸夫,只不知是谁。参悟签上诗句,前二句已验。第三句“斗粟三升米”,斗粟乃十升,仅三升米,则七升为糠矣。即问苏策相识之人中间可有名叫康七的,答道对邻就叫康七。海公乃拘康七,一讯而服。原来,康七欲杀苏策,预伏浴室而误杀先进浴的郭氏。康七定死罪结案。

第三十八回 奸夫盗银

缙云县赵增娶妻金氏,美貌聪明,家虽不富,男耕女织,倒反相安。后来赵增外出经商,二年不归。邻村郑应光与金氏勾搭成奸。一日深夜,赵增突然归家,正值两人在房奸宿。郑应光只好慌忙跳窗躲在墙根下。室内夫妻欢洽之际,言及获银十六两,恐被盗窃,藏在村口水沟之内。郑应光听了即去偷走了银子。赵增失银告官说:“妻有奸夫,偷走银子。”海公审问金氏,却是矢口否认。次日,海公将金氏枷号在衙前,说要官卖,得银偿还赵增。郑应光果然上钩,取银来赎买金氏。乃令赵增认出自己的银子而破了案。郑应光人赃俱获,无法抵赖,按通奸、盗窃定罪。

第三十九回 捉圆通伸兰姬之冤

余姚县福安寺和尚圆通乃是一个好色之徒,看上了乡民余家的妻子伍兰姬貌美,遂买通婢女偷出伍氏睡鞋。故意在她丈夫来寺之机,将睡鞋一只丢在寺门口。余家果然上当,以为妻子与和尚有奸,将她休回了娘家。圆通随即还俗蓄发,改名魏德,去伍家求亲,行聘娶了伍兰姬。不想一次酒后失言,露出当年偷鞋奸骗的情由,兰姬闻言,自缢身亡。其父伍文寿状告魏德杀妻。海公准状,一时难断。三更独坐后堂,伍兰姬阴魂前来诉冤,详禀一切。遂审服和尚定罪结案。

第四十回 谋夫命占妻

金华府富户陶镕之子陶一贯,上街遇见一个算命先生,说他有百日之灾,只有远避他乡,才能消灾平安。陶镕让他去江山县找堂兄陶一万,顺便带去价值万金的珠宝玉器求售。陶一贯携妻孟氏同行,途中顺道访友吴成志。吴成志见他身携万金之宝,孟氏又美貌万分,就起了歹心。骗一贯在当地出售珠宝,令仆人吴四领路。吴四受命杀人劫财,以刀刃见血,带回珠宝为证复命。吴四不忍杀陶一贯,放他逃生,只叫他咬破舌尖往刀上喷血,取珠宝回去向吴成志交差。陶一贯逃得性命,一路乞讨还乡而来。吴成志要霸占孟氏。孟氏推托有孕在身,要待产后再说,否则就以死相拼。吴无奈,派仆妇黄婆在外租屋看守孟氏。孟氏产子满月,黄婆怜悯婴儿,送儿至庙宇中收养。恰逢陶镕出门寻找儿子,从孩子褓袱中发现生辰八字,父祖姓名,方知乃是亲孙子。又在黄婆引领下翁媳相会。遂同去衙门告状,又得遇乞讨归来的陶一贯。海公捉拿吴成志到案,将其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第四十一回 开饶春罪除奸党

宣平县王德兴携银千两赴省城经商,途中住宿张盛客店,被隔房周二、周三兄弟窥财起意。次日,王德兴到饶春客店投宿,晚上,二周持刀行凶,劫财而去。王德兴怀疑店主饶春勾结行劫,状告海衙。海公详讯一路行止。次日即扮成徽州毡套客商,循王德兴来路投宿张盛客店,暗中访查案情。在店中获知有周氏兄弟,近日发了大财,正做买卖。海公回衙派手下谢龙取数十匹绫绸去周家买卖,得了周氏兄弟之银两,王德兴辨认出其中有自己的银子。随即下令捉拿周二、周三到案,用刑严审,二周招供,被判斩首,案乃结。

第四十二回 判明合同文约

淳安县褚喜之弟褚乐生一子名胜祖,已三岁。当年大荒,褚乐全家背乡离井去投奔姨父曾士学。临行,与兄立下文约,言明祖产田地、房屋由兄暂管,他年褚乐返乡仍当共同享有。村上刘社长做了见证。十五年之后,褚胜祖回乡归宗。正逢褚喜酒醉,又受后妻王婆挑唆,毁约逐出侄儿,幸亏刘社长收留胜祖。官司打到海公衙门,海公审清来龙去脉,家产划半分给胜祖。念褚喜年老,从轻发落,责打二十手心。

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金陵万卷楼刊本《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插图书影

第四十三回 通奸私逃谋杀妇

淳安县屠户胡广之子胡远大,改业经商,在县城外建房开旅店。其妻许氏颇有姿色,在店中与船户冯生勾搭成奸。二人相约私奔,半夜出门,风雪大作,妇人遂犹豫不决。冯生却见财起意,杀了许氏,投尸于门外枯井中,卷资而逃。当夜,有洛阳化缘和尚师徒进店投宿。和尚起身上厕所,不料摔倒在枯井旁。次日案发,和尚被诬而不能自辩。海公知僧有冤枉,就密取狱中死囚,剃去头发,冒充和尚斩首市曹示众。暗中派人四下查访凶手,听城外十里处茶馆老妇人说和尚死得冤枉,又说船户冯生最近发了大财云云。海公传冯生到案,细加审勘,案情遂破。

第四十四回 假结弟兄谋命夺财

永康县秦兆去杭州经商,在客店里结识范衡,结义为兄弟,二人同行。范衡原是假结义,存心抢劫财物,乘秦不备将其推入枯井,劫财而去。秦兆在井中饿了一天,幸有卖油客商经过,才被救出,就赶到海衙告状。海公细细访查后捉住了范衡,追还财物,并判其充军。

第四十五回 通奸谋杀亲夫

浦江县城外杏村蒋义妻卓氏,与邻村风流少年范十二通奸。两人情好,难分难舍,商议要害死蒋义作个长久夫妻。于是范十二备下酒菜请蒋义,蒋义因和他是邻村相熟,毫无戒心,大醉而归。范十二跟踪在后,乘黑夜把他推落一口深井里,就又去和卓氏幽会。蒋义在井里无法爬上来,饿了两天,人渐渐昏迷不醒。邻村有一个吴恩,这天带了仆人经过此地,看见有人在枯井边招呼他说井下有人,说完就不见了。吴恩走到井边往里一瞧,果真一人昏迷在井下,就叫仆人设法把他弄上来,救醒之后,却是朋友蒋义。蒋义回家,卓氏与范十二大吃一惊,拿了刀又来追杀他。蒋义无奈,只好到海公衙门告状。海公审清案由,卓氏谋杀亲夫判了死罪,范十二杖一百流三千里,永不许还乡。

卷三

第四十六回 匠人谋陈妇之首饰

陈升策长媳王氏,因得知父亲生病,天还未亮,就带了小厮进贵回娘家探望。路上碰到三个挑着斧锯之类工具的匠人,被抢去了随身的金银首饰,还被砍伤了手臂。陈家到衙门告状。海公讯问仆人进贵,也只知道贼人是三个木匠,却不认识。海公派人查访谁家当日起造房屋,据报只有东门盛家盖房,早上卯时动工。即传盛家工匠带了工具上堂听审,逐一盘问,查出万兴、曾隆等三人来得最早,严加审讯,又从身上搜出首饰,斧子上有血迹,案乃破。三匠人拦路抢劫行凶判死罪。

第四十七回 判烛台以追客布

沿山县饶儒去松江县贩布,投宿客店,当晚喝醉了酒,五担布匹被偷一空。饶儒扭住店主索赔,官司打到海衙。海公将二人各杖十板,逐出公堂。随即又令差人在大街上追他们回来,一路宣扬:“衙门里有一只烛台,极为神灵,能报祸福,偷布贼已经找到。”路人听了,相随来看审的人山人海。开审时,海公令关了大门,不许一个人出去。从看热闹的人中间拉出几个来,说他们扰乱公堂,每人罚布一匹。这些人无奈,各自回家取布交上公堂。海公叫饶儒上来认布,认出有二匹是他的。追究布主又追出是从梁德会处买来的。即拘梁德会到案,一讯而服。

第四十八回 为友伸冤以除奸淫

江山县王谟教喜结交朋友,有一知己陈英策,二人过往甚密。王妻熊月娇,容貌美丽,风流成性,屡次挑逗勾引陈英策。陈英策为人正直,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告别王谟教去了省城,临行时劝他谨慎门户,万事小心。不料,熊氏又与家中仆人胡一通奸,奸情秘密,无人知晓。王谟教为找陈英策,带了胡一也往省城而去。主仆二人行至九江,租了船户张富的船,渡黑龙潭。船泊江边,王谟教饮酒大醉,恶仆胡一趁黑夜把主人推落江中。江深水急,王谟教溺水而死。胡一又假意大声喊叫救人,船户张富心中存下疑惑。胡一回报熊氏,双双大喜。从此虚设灵堂,两人日夜欢娱。陈英策在省城,思念故乡和好友王谟教,心中闷闷不乐。一日偶尔出镇,迎面却相逢王谟教。原来王谟教阴魂不散,前来托好友代为申冤报仇,细诉被害详情。陈英策不负好友亡灵之托,赴海公衙门告状。海公传船户张富到堂讯问,心中已是明白,就对熊氏、胡一严刑审问。二人招供,案乃结,被判死罪。

第四十九回 奸夫淫妇共谋亲夫之命

临海县张才妻饶氏风流成性,与邻居蔡廷生勾搭成奸。两人决定谋杀张才,可以做长久夫妻。蔡廷生就在张才每日回家必经之路的险要处巅坳埋伏,把他推下山崖摔死。张才屈死,阴魂不散,托梦于仆人张进。张进为主伸冤,状告到海衙。差役去张家传拘饶氏,正逢奸夫、淫妇饮酒作乐,一齐被捕到堂。海公严审,二人招供,双双服法。

第五十回 开江成之罪而诛吴八

临海县吴八为人刁贪好色,慕邻居丘显之妻连氏美貌,乘其丈夫外出,入门调戏。连氏坚决拒绝,并且大加斥责。吴八发怒,用刀刺死连氏,拔下头上金簪,带刀逃走。连氏表弟江成,恰巧此晚上来到丘家,发现表姐被杀,大哭而去,不料脚上沾了血迹。次日案发,顺着血迹,江成被抓,诬为凶手。海公详察案情,知江成有冤,暂且收在监中。一面派人四下查访,一面传出消息说江成已定死罪,只是失落金簪及杀人凶器无法结案,但有拾得者,重重有赏。凶手吴八,有一姘妇,两人饮酒欢娱,吴八醉后说出金簪和刀子的藏处。姘妇之夫王安找出金簪和刀子,去海衙讨赏,即被追究来源,供出吴八。于是海公用严刑审问吴八。吴八招了,案子了结,释放江成。

第五十一回 周氏为夫伸冤告张二

永康县盛显达去苏州卖货,约了朋友张二伴同。其妻周氏觉察张二不是好人,力谏不听。途中船泊江心,张二用酒灌醉盛显达,乘黑夜把他推落江中,过了许久才假意大声叫喊救人。江深水急,盛显达溺死。张二独吞一船货物,运至苏州获利而归。初对周氏只推说盛显达随后就回;过了多日,又假惺惺通知周氏说盛显达自苏州归家,中途落水而死。周氏心知张二有诈,表面不动声色,只说丈夫之死不足惜,可惜丢了一只祖传的玉绦环。张二听了动心,就说:“这玉环倒是盛兄托我保管,嫂子爱惜,我送还就是。”周氏待玉环到手,即赴海衙告状,以玉环为证告张二谋财杀人。海公对张二用了严刑,张二才招供结案。张二大辟抵命,财产归还周氏母子。

第五十二回 开许氏罪将猫福抵命

仁和县寡妇许氏持家有法,家中有两个仆人,一名曾兴,忠厚老实;一名猫福,刁诈奸猾,因偷窃稻谷,被许氏逐出,却怀恨曾兴告密,要伺机报复。一日,许氏赴亲戚家吃喜酒,猫福偷偷溜进来,用刀劈死了曾兴,偷了一百多两银子逃走。案发,邻居把许氏押送海衙,怀疑她有奸夫,引起妒杀。海公详察案情,觉许氏为人正派,素无污行,迟疑不能决断,忽见一猫跳上桌子,心中触动。次日即拘猫福到堂,又派人去猫家搜出银子一百多两及带血银包一个。经许氏辨认银包是曾兴之物。猫福招供,判死罪。许氏无辜开释。

第五十三回 决何进贵开赵寿

淳安县刁民何进贵,不务正业,向富户徐高借款而遭拒绝,就怀恨在心。一日,何进贵在外遇见徐高的儿子昌贤,乘其不备用刀刺死,夺得银子十两而逃。案发,徐高认定独家村的赵寿杀了他儿子,到海公衙门喊冤。海公心中有疑,一时不能决断。海公退入后堂,苦苦思索。忽见手下采了一枝荷花,送进后堂,笑着说道:“荷花来进贵人。”心中触动。又有手下来报,有人向监狱禁卒行贿,要在牢中除去犯人赵寿,此人正是何进贵。次日升堂,见廊下一个看审的面怀奸色,目光流动,即命关上大门不许一人出去,令看审的人一一报上姓名。报至何进贵,立命拿下,审问他为何要买通狱卒害死犯人赵寿。何进贵语塞,用刑后才招了罪行,被判死罪。案乃结。

第五十四回 判奸友劫财误董贤置狱

杭州仁和县有两个告老归乡的侍郎:董侍郎生有一子董贤,好读不倦;孟侍郎生有一女孟淑姑,贤淑温柔。两家在任上时曾指腹为婚,结下儿女亲家。董侍郎死后,家无殡丧之银,幸孟家资助才办了后事。董贤十六岁以案首进学,奉母命去孟家求完婚事,孟侍郎贪富嫌贫,有悔婚之心,故意提出要聘银百两,才可允许迎娶女儿。孟淑姑闻信,屡次劝说父母无效,就瞒了父母私约董公子晚上在后花园花亭相见,欲赠银百两及金饰助他行聘。董贤大喜,深感红粉知己,乐极忘形,告诉了好友丘孔教。丘孔教乃是一个奸徒,当晚灌醉了董贤,抽身去孟府冒名顶替。不料被婢女春容识破,丘孔教竟杀了春容夺银而去。次日案发,董贤被捕,有口难辩,屈打成招。海公巡察到县,夜梦董侍郎求他为儿子伸冤,并告诉凶犯乃是丘孔教。遂重审此案,查清董贤泄漏真情给丘孔教之事,即拘丘孔教上堂,用刑严审。丘孔教招供交出银两首饰,被判死罪。董贤与孟淑姑,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五十五回 判误妻强奸

临海县宋尚德生性多疑,妻余贞妹刚毅烈性,乃是一个正派女子。宋整日怀疑妻子不贞,守在家中不事生产,生计日窘。余氏屡屡规劝丈夫经营,不可坐吃山空。宋只是不放心,常常以言语试探妻子。余氏表明心迹,誓死守贞。宋尚德才去杭州经商,只是整天闷闷不乐。友人马春好言相劝,说嫂子贞烈,尽人皆知,不必多疑。宋不知好歹,反怀疑马春与妻子有染,与他交往渐渐疏远,收拾行装回到临海。回乡后却不回家,先找朋友秦化,求他去调戏余氏,试她是否贞节。秦化一个人不敢去,又约了张光邦一起去。两人托辞有宋家信,闯入宋家,即行强暴调戏。秦化抱住余氏双手,张光邦强行脱去她的下衣。秦化见他侮辱太过分就放了手。不料,余氏平日备刀自卫,双手一脱束缚,就取刀刺死了张光邦,自己也因羞辱难当自刎而死。吓得秦化逃走不迭,去告诉了宋尚德。宋后悔不及,央求秦化出首到官,只说张光邦强奸遭杀,余氏羞愤自刎。吴县尹见人证、物证俱在,即草草结案。一年后,海公路经临海,夜宿驿站,梦见女子哭诉冤情,求惩办多疑不义之夫宋尚德。海公拘传原案人犯,开堂复审,并告之余氏冤魂哭诉的情况,宋、秦二人招供。宋尚德判死罪,秦化充军。

卷四

第五十六回 乌鸦鸣冤

海瑞在苏州府衙坐堂审案,忽见七只乌鸦在衙门前大叫几声后往西飞去,心中一动,疑团顿生。即令两名差役去捉拿“乌七”到案。差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街缉捕,毫无音讯。第二天,又出城到四乡查访,看看天色已晚,正愁没处借宿。忽见一个人匆匆赶来,口中嘟嘟囔囔道:“去找乌七杀猪。”一问方知,这个乌七是个屠户,一向贫穷,近日发了大财。差役不问青红皂白,连夜带了乌七回衙门交差。次日,海公身坐大堂,摆下刑具,审讯屠户乌七,大声喝道:“大胆奸徒,快把谋财害命之事从实招来,免动刑罚。”乌七做贼心虚,只得从实招来:去年十月初九,有一孤身客商,携银百两,在客店投宿。不合见财起意,用酒将他灌醉,绑上石头沉在后门池塘里,夺了银子。海公命人在乌家后门外池塘里捞出尸体,就出了告示,让尸亲来认领。三天后,有江西建昌人王真孙来认领父亲尸体。案结,乌七判了秋后处决,银两发还王家。

第五十七回 黄莺诉冤报恩

徽州商人童施恩携带二百多两银子往南京贩货。途中,发善心向猎户买黄莺放生,开包时露了财。两个轿夫看在眼里,起了歹心。行至一处茂密的树林,四下无人,轿夫乘机把童施恩一斧劈死,埋了尸体,夺银而去。海公正坐堂理案,只见几只黄莺飞入大堂上,哀鸣不已,惨惨戚戚,盘旋不去。海公心中也觉凄然,说道:“尔等若有冤情,前边带路,我命手下随你同去。”黄莺果真在前面引路,公差相随而去。出城三十里,进入树林,鸟儿落在一个新土堆上,大声悲鸣。公差从土堆中掘出一具男尸、一把斧子,斧柄上镌有“张财置”字样。回衙后当夜三更,又有冤魂诉状。次日命差役访拿轿夫张财兄弟归案。公堂上,张财兄弟俩狡辩不肯招供,黄莺飞集在他们头上,鸣叫不去;二贼招供,问成死罪,黄莺才飞离而去。

第五十八回 白昼强奸

婺源县城有曾会、吴高两个无赖,终日游手好闲,拐骗作恶。一日闯入民家,恣意调戏妇女。恰逢妇人丈夫李永海回家,双方发生争执。二人反诬李妻奸骗了他们的银子,今天是上门讨银子的,拉拉扯扯上了县衙公堂。李永海是个老实人,当然不如无赖的伶牙俐齿。昏官知县判各打二十大板,李妻官卖偿银。李妻投状于海衙。海公就命传全人犯,到堂复审。人犯传到,海公问二人为何强奸李妻。二人狡辩不已。海公问吴高:“你既和她有奸,知她叫什么名字?”狡辩称:“土娼女子,不曾问名字。”又问房中摆设如何,有什么物件,二人随口胡扯,根本对不上号,证明是无赖凭空诬陷。到此地步,二人只得招供求饶。海公又查出二人平日为非作歹、恶贯满盈,判正典刑,砍头示众。知县昏庸,罚俸三月。

第五十九回 判给家财分庶子

吴县乡官郑文忠,家富巨万,生有二子。嫡子郑应策悭吝贪财,庶子郑应秋为妾黄氏所生,年仅三岁。郑文忠病重不起,心知长子奸诈,恐自己死后,会谋害幼弟,遂当众立下遗书关文,把家财全部交付长子保管,幼子长成后,只给旧屋一所,薄田数亩。应策心中如愿,不再谋害兄弟。郑文忠私下劝慰黄氏,交给她一幅画轴,令她安分度日,待应秋长大后,逢廉明官长可将画轴呈上。郑文忠死后,黄氏抚孤守节十多年,其子应秋也已长大成人。郑应策果然不肯分给家产。黄氏记着丈夫遗言,即投海公衙门,呈上画轴。海公细观,乃是郑文忠的一幅行乐图,端坐椅上,一手指地,久思不得其解。日夜揣摩,终于发现郑文忠手指处,轴内暗藏一纸,拆开一看:“嫡子贪财忍心,妾生子年仅三岁,吾死后必有争产之情,防其害弟,已立关文,将家产全部付与长子。惟留旧房给其弟应秋,室中埋银……廉明官长照此办理,送银百两。”海公即前往郑家,召集全家,取出遗嘱,处分财产。长子见已得全部家产,愿把旧房归弟。海公做主旧屋藏金悉归应秋,母子赖以成富。

第六十回 判家业还支应元

桐城县富翁支康,家资巨万。没有儿子,只生一个女儿,招赘女婿邓景成。支康已经七十七岁,一切家事都托女婿管理。有妾名莺姑,忽然怀孕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应元。支康病重,自知死后赘婿必定容不得幼弟,恐怕幼儿不能顺利长大成人,就把邓景成单独喊到病榻前,当面写下遗嘱:“老夫七十有七,生子应元接续,家产田园尽付与女婿,外人不得争执。”读给他听了,并把家产相托。邓景成大喜,藏好遗书,对幼弟应元遂无加害之心。支翁死后二十年,应元长大,向姐夫要分家产。邓景成以岳父遗书为证,不肯分产。双方打了官司,经县动府,都不能决断。支应元到海公衙门投诉,海公准了状纸,详细问清了案由,开堂审理这件夺产案。仔细阅读遗书,才恍然大悟支康的聪明。遗书应当断句如下:“老夫七十有七,生子应元接续,家产田园尽付与。女婿外人,不得争执。”即判邓景成把家产归还支应元,平息了这桩诉讼。

第六十一回 缉捕剪缭贼

青阳县惯窃扒手姜老钱与走江湖耍把戏的高昆木串通作案。有一客商在看热闹时被窃去银两,一把揪住贴近身边的一个卖毛笔的商人,硬说他扒了银子,拉扯要去衙门,路遇海公轿子,就告了状。海公不动声色,暗中差人身边带些银两,杂在看热闹的人中间,等候时机。果然有人近身扒窃,当场抓住了高昆木。姜老钱上前来抢人,也在众人协助下一并擒获,送上海公大堂。窃贼久闻海公神明,一讯而服,各判徒罪一年。赃银追回,归还客商,卖笔人无罪。

第六十二回 判赖人代赔贼赃

常熟县泼皮无赖曾虎儿,见邻居吴友郎妻子许氏美貌,上门调戏奸淫不成,反被打出门外,心中怀恨,欲伺机报复。又因偷人耕牛被拿获,就诬与许氏通奸,赃银窝在吴家。林知县糊涂判决,要官卖许氏,追还贼赃。吴友郎夫妻告状到海公处,后审清,曾虎儿杖四十,充军。

第六十三回 判奸僧杀妓开释詹际举

苏州富室子弟黄公子宴客,妓女马爱玉赴席陪酒唱曲,结识了俊俏书生詹际举。二人一见钟情,经黄公子从中撮合,当晚就成其好事。禅关寺正明和尚见爱玉美貌,淫心顿起,多次勾搭遭拒绝,心中忿恨,欲伺机报复。某夜,詹际举派小厮送爱玉回妓院,正明和尚伏在暗处,突然跳出来,杀死了爱玉就逃走了。妓院往县衙告詹际举杀人,詹际举被柳知县屈打成招,判成死罪,关入大牢。一个月后,海公往禅关寺行香,夜宿寺内。爱玉阴魂上前诉冤,求海公昭雪詹际举之冤,飘下一纸,上写:“此事正明,何用迟疑。”次日海公传全人犯,重审案情,又出牌拘正明到堂。正明和尚得知马爱玉阴魂告状,心中大惧,一讯而服,论死。案结,詹际举无罪开释。

第六十四回 判风桩叶

无锡县无赖丘木,专门穿壁穴墙,调戏妇女。一夜去城西偷窃,路遇蔡垣的妻子祝氏,强奸未成,就用尖刀刺死祝氏,抢去首饰,埋尸在林间逃走。事后,蔡垣找寻妻子,经过林子,祝氏显灵。蔡垣在树下发现一堆新土,露出一角裙幅,掘开看见妻子已死,身有刀伤,就赴海衙告状。海公接此无头案子,一时难断。晚上独坐后堂,思虑反复,忽然一阵风来,吹下一片桩叶,心中触动,即命差人打听县城有没有名叫“丘木”的人。手下回禀丘木乃是一个泼皮无赖。立命捉拿上堂,又去丘家搜出首饰赃物,用了大刑审问。丘木招供,判死罪抵命。

第六十五回 判赖奸误侄妇缢死

宣城县吕恭敬妻阿姑,性妒多疑。侄儿吕克忠,娶妻施氏,性情温和。叔侄两家合炊同住一起。婶阿姑持家,侄媳打杂做下手,每天向婶娘领取各处钥匙,到晚交回,日以为常。一日,婶赴邻家饮酒,酒罢回房,见钥匙已放在房中,恰巧侄儿外出,立即怀疑丈夫与侄媳有奸,蛮横无理。吕恭敬百般解说,只是不信,夫妻大吵大闹。施氏从睡中惊醒,听得分明,恶言秽语不堪入耳,一时短见上吊而死。次日,阿姑见侄媳自尽,更加振振有词:“无奸为何自杀?”案发后,阿姑仍说丈夫与施氏有奸,施氏羞愧自缢,吕恭敬被糊涂官屈打成招。海公途经宁国府,夜宿东察院,梦见一女持状纸来告状,状上写:“宁国宣城吕恭敬,娶妻阿姑多妒忌,淑姬缢死欲明节,姚公屈断问典刑。”于是提案重审,海公说道:“施氏厨下操作已毕,等候阿姑多时不归,遂将钥匙送入婶娘房中,叔未归家,即去闭门而睡,何奸之有?”遂判阿姑绞刑,吕恭敬无罪释放。案结,合县称颂。

第六十六回 判狐疑杀妻

无锡县蒋应世为人平素狐疑妒忌,常常怀疑妻子丘氏不贞,多次用言语试探,遭妻痛斥。一日,疑心妻子与他人有奸,用刀威逼,一时手误竟将丘氏杀死。蒋应世见闯下大祸,出门逃走在外。案发,海公差人四下缉捕蒋应世,杳无影踪。丘氏显灵,引差役将蒋应世拘捕归案,一讯而服。判死罪抵命。

第六十七回 开李仲仁而问江六罪

江生梁妻汪秀玉,与富家子弟李仲仁勾搭成奸。李仲仁有一把宝剑,送给秀玉,挂在床前。江生梁的叔父江六是个歹徒,相貌十分丑陋,见秀玉美貌,闯进房中行奸,未遂,就杀死秀玉,弃剑而逃。案发,梁知县在现场发现凶器是一口宝剑,上镌有李仲仁名字,又审知他素与汪秀玉有瓜葛,把李仲仁屈打成招,糊涂定案。李弟仲义代兄到海衙申诉。海公一夕伏案暂寐,梦见空中飘来一纸,上书:“六人过大江。”命手下查访姓江名六之人,查出生梁之叔名江六,即拘捕到堂,严刑审问而服。江六抵命,李仲仁开释。

第六十八回 劫贼分赃不均李矮出首

大盗曾奴等三十多人,明火执仗抢劫张姓富户,奸淫婢妾,杀死家奴。次日,张家正要去官府报案,海公却已派人来传。原来盗伙分赃不均,有李矮者出首告官。海公派兵尽捕强盗,斩首伏法。李矮减等充军。

第六十九回 判恶豪占妻

宦家子弟骆可显倚仗父势,欺凌乡里,淫人妻女,无恶不作。又与尤得才之妻冯氏勾搭成奸。冯氏图他富贵有势,情愿相随为妾。骆可显为霸为己有,就反咬一口,上县衙状告尤得才拐骗民女冯氏。又贿赂公门,用钱买出两个假证人称乃冯氏父母。尤得才失去妻子,还被杖责充军发配,遂去海衙申诉。海公重审此案,当堂传来真假冯氏父母,细问家常细节。假父母连生辰年月也说不清楚,而且言语支离,前后矛盾。真伪立判,海公不畏权势,审明骆可显仗势强占民妻,杖责充军;假父母杖责三十;冯氏背夫,去衣受杖三十,发还本夫。

第七十回 判江城匿名害人

高邮富户鲁耀宗为人乐善好施,济人急难,赈灾救民。有刁奸之徒江城,游手好闲,贪吃懒做,向鲁家告贷,得粟三石,却不满足。又因鲁翁好言相劝,忠言逆耳,就怀恨在心。时值大荒,民不聊生,盗贼四起。江城假托鲁家仆人鲁长之名出首主人鲁耀宗窝藏强盗,阴谋作乱。衙门督捕郑公正因捕盗不获无法交差,得此首状,立即拘捕鲁耀宗,乡民来保者二十多人,一并株连下狱。仆人鲁长力辩不曾出首主人,但不知匿名者是何许人。海公见事出蹊跷,待更深夜静,微服出访,密听人云“江城五月落梅花”之句,受到启发,即命人查访姓江名城之人。江城被传到堂上,一讯而服,判徒罪三年。鲁耀宗无罪,和众乡里一齐开释。

第七十一回 判谋陷寡妇

寡妇邵氏,无儿无女,甘心守节不嫁,苦守闺门,幸家道富足,治家有方。家里只有婢女秀姑和小厮得贵。当地恶棍支助,要想图财勾引邵氏,假意与得贵交好。先求他引见勾搭主母,遭拒绝,又教唆得贵勾引主母的方法。几次游说,得贵已解风情,动了心,依支助之计而行。邵氏正当中年,果然春心萌动,竟与得贵成了奸。又令得贵奸了秀姑,三个人做一路同房共卧。半年之后邵氏怀孕,命得贵去买堕胎之药。得贵来找支助相商,支助乘机答应代买而实际买来了固胎之药。邵氏堕胎不成,十月而产下一胎死婴。支助以死婴要挟,屡次敲诈邵氏银两,又登门入室要强奸邵氏。邵氏不堪凌辱,自刎而死。婢女秀姑报告族人,扭送支助告官。海公审案,判支助大辟抵命,得贵奸主母也是死罪,案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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