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州黑暗》
浔州黑暗
清代白话长篇社会小说。不分回。题“项起凤撰”。作者生平不详。成书于清宣统二年(1910)。
现仅存清宣统二年(1910)集成图书公司铅印本,藏上海辞书出版社。
丁氏兰笙,是某训导之媳。其翁于乙巳岁,奉旨裁撤,休于家,痛恨于新政对其之不利,所以对新政极为反对。兰笙是个知识女性,爱好新政,于壬寅年嫁到他家,由于是天足,丈夫对她甚为不满,遂幕于蜀。丈夫离家之后,翁姑亦嫌之,逼其缠足。兰笙不从,翁大怒,喝令婢女、邻妇将兰笙捆起来,持刃勒兰笙的喉咙,致使兰笙奄奄一息,然后将她幽闭在退思居中。幸亏有婢女淡尘的劝慰,兰笙才稍有释怀。淡尘者,本也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被翁买来为妾,因其妻不容,所以以婢待,于是与兰笙结为心腹知己。晚上,翁姑、邻妇等又来,用竹削抽打兰笙,兰笙被打得体无完肤,而那些无知的邻妇却还在一旁拍手称快。翁姑等人走后,兰笙只觉得全身麻木,不知是痛是苦,又不能起坐,不禁悲从中来,于是只能随口吟诗作为消遣。
忽听得窗外有人,原来是住在附近的粹伦听到兰笙的诗句,前来探望她。由于兰笙被锁在房内,而她又无法起身开窗,粹伦只得破窗而入。两人共谈爱国之事,叹息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这时,兰笙翁突然开门进来,见到粹伦,大为惊讶,知道她是破窗而入的,又大为震怒,赶忙把粹伦的夫兄、婆婆叫来。由于粹伦的丈夫早亡,所以她的夫兄和婆婆对于她这样逾墙而入他宅的做法极为不满,训斥粹伦。粹伦原想说服兰笙翁不要逼兰笙缠足,却被她的夫兄指为忤逆,说她不守妇道。粹伦无奈,只得扶着婆婆,跟夫兄回家。翁不许兰笙阅读各类事实报纸,不许她关心一切有关新政的消息。兰笙自忖为笼中之鸟 ,即便有鸿鹄之志 ,想一飞冲天,终究也莫奈何,于是只得答应翁的要求,等养好了身上的伤,再等待时机。翁见兰笙终于答应了,大喜过望,认为兰笙终于肯诚服于自己了,连忙让人开门,小姑取来了换洗衣物,嘘寒问暖,仆妇为兰笙洗濯干净,给伤口敷药,并且为她裹足。
兰笙自释囚以后,把所有的书卷都束之高阁,整日卧在纱帐之中,闷闷不乐,不时用手抚摩自己被裹的双足。一日,兰笙与婢女淡尘在谈论之间,说起那日与粹伦的谈话。本想与粹伦一起开办女子学堂,可惜两人只凑到了一千四百元,经费不
清宣统二年(1910)集成图书公司铅印本《浔州黑暗》扉页书影
清宣统二年(1910)集成图书公司铅印本《浔州黑暗》正文书影
足,淡尘愿意以自己积蓄的一千元银洋充作经费。两人正在谈论之间,翁手持其子书信而入,要兰笙与淡尘用钱供他享乐。兰笙要求翁还她自由之身,她就把钱给他,翁当即取过纸笔写道:“得洋千元,待而平等;出入门庭,任而自由。”兰笙向翁要来丈夫的信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原来上面写着:“逆妻休归,幕所另娶。”原来竟是一封休书! 兰笙怒责翁,翁大怒,拎起椅子就掷向兰笙。兰笙急忙躲开,但还是砸到了左臂,霎时眼白唇黑,一下子昏了过去。淡尘大惊失色,连忙出报家人,百计医治都未见成效。于是淡尘含泪而出,没过多久,叫来了医生,而四方邻里、乡绅和兰笙的娘家也来了。在医生的救治下,兰笙终于醒了过来,看到母亲正在放声大哭,而邻里却斥责兰笙是自讨苦吃。忽然,人群中有一人大怒,责骂众人不顾人的死活,却还在煽风点火。诸邻妇见他是本地的乡绅裴绅,也就无人敢和他争辩。裴绅又指责兰笙翁,翁起先还俯首抱歉,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恼羞成怒,说是不许外人干预家庭教育。裴绅认为此事系风化,人命关天,公道自在人心,而他今天纵子休妻,必须明日开会提议。翁姑夫妇向兰笙要索书离据,兰笙认为,如果媳妇果然不合于风范,那么生死听于翁姑,何书据之有。第二天,兰笙就告别了翁姑,与母亲回到家中,淡尘也跟随兰笙一起离开了翁家。兰笙走后,其翁不甘就此放手,遂到邻居粹伦家,告诉粹伦的夫兄蒋君说兰笙、粹伦二人与维新党人有染,意图以此来打击兰笙和粹伦,以泄心头之恨。而蒋君也视粹伦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欲除之而后快。翁走后,蒋君便叫来全家人,揭发粹伦的“罪行”,其母不信粹伦会与外人有染。蒋君正愁于没有证据之时,教育会总理员稽古涛来访,而稽君又与粹伦在兰笙家有过一面之缘,于是蒋君便指稽君为“奸夫”。稽君又惊又怒,不知其所谓,两人争执不下,蒋君甚至欲持棍相向,幸亏隔壁的警长听到,赶来做了和事佬,才把稽君劝回。
稽古涛回到家中,请来松君、裴君商议,决定召开大会。会上决定由教育会抽拨经费三千元开办女学堂,聘请兰笙为历史、地理、国文、算学教习,粹伦为体操柔软、音乐唱歌兼修身教习,淡尘为手工教习。并决定成立天足会,由兰笙、粹伦出任,总理其事。会议后,附生王仁彦想见兰笙一面,找到其父家,兰笙父大怒,痛斥维新党。王君闻言,大感讶异,更加相信稽君所言的转移风气之难。兰笙父回到家中,怒斥兰笙,要她避世而居。教育会来信聘请兰笙办女学堂,兰笙若有所思,而淡尘喜形于色。于是兰笙提笔回信,答应所请,并建议将女学堂和天足会归并一所。由于来信中提及了粹伦之事,兰笙放心不下,欲往探视,遂将淡尘留家中伴其母晨昏。第二天,兰笙回到翁姑家,进卧房,见房内空空如也,才知道是丈夫将携新妇归。这时,翁家的仆妇买菜回来,告诉兰笙说粹伦因其夫兄讲看到有一男子跃窗而出,要捉奸后解往县衙,于是闭门自缢,生死未卜。兰笙一听,大惊而起,来到粹伦家中,遇到粹伦的婆婆,才知道原来是己翁挑唆所致。兰笙来到粹伦的窗前,见粹伦双目紧闭,颈上缢痕宛然可见,面如灰土,毫无生气。兰笙不禁悲从中来,附耳呼唤,粹伦微启双目,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势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然后闭目如故,泪流不止。粹伦死后,兰笙与仆人为其料理后事,忽然见亲戚纷至沓来,并簇拥着兰笙翁进来,对他群起而攻之。翁看着兰笙,想要她来解围,而兰笙却佯装不知。众人把翁缧绁加身,血淋满面,并要把翁同棺合钉。翁不但不知自责,反而迁怒于兰笙。正在此时,兰笙的丈夫带新妇回来了,翁乘机要求释囚,以免冲突大起,众人商议后答应让他回家。兰笙送殡回来后,本来想先去践教育会开会之约,然后再去见她丈夫。不料走到堂前,却见到她丈夫伫立庭前,气势汹汹地声明不认其妻,然后扭头就走。
兰笙来到教育会,决议一切事宜,然后报告了粹伦屈死的情形,择日开会追悼,却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散会后,回到母族,父亲限她小住几天后迅速离开。兰笙独居无聊,只能赋诗以解愁,又不见淡尘到来,于是写信给教育会,要求暂缓开办,自己则乘船到上海,再转上京师前去寻找。一日在旅寓中吟诗,遇到康南海之第二女,二人意气相投,志同道合,遂结拜为姊妹,如胶似漆。康女士于是与兰笙及张竹君女士三人联袂上船,游历外洋,为他日女同胞开通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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