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岸全传

清嘉庆九年(1804)合兴堂藏板本《婆罗岸全传》扉页书影

清嘉庆九年(1804)合兴堂藏板本《婆罗岸全传》正文书影

现仅存清嘉庆九年(1804)合兴堂藏板本,藏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合兴堂藏板本,1997年春风文艺出版社“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续”排印合兴堂藏板本。

东胜神州界内有座南极岭,岭上有个太虚洞,洞中有一条大蟒。大蟒每日吸取日月精华,修炼了一、二百年,渐渐精通变化,越发神通广大起来。

一年春天,大蟒妖变成一英俊少年,下山游玩,见司空郡王之女年轻美貌,不觉动了淫心,每夜入郡王府与小姐相交。小姐日益面黄肌瘦,病体沉重。郡王夫人内侄魏公子的偏房,姓吴名小住,以前曾服侍过小姐,闻小姐病重,至郡王府探望,不想夜间亦遭大蟒妖毒手。小姐日益病重,药石无济,不日呜呼哀哉了。吴小住回去后,大蟒妖跟随而至,吴小住亦得病。魏府大娘善妒,自魏公子娶了吴小住之后,从不让两人相处一宵半夜。这日闻得吴小住房中有些不雅风声,遂夜里潜去探听,不想碰上大蟒妖,被缠了一夜,从此大蟒妖纠缠上了大娘。吴小住之父吴莹遇着一仙道,求得灵丹三粒,吴小住服下后,药到病除。大娘夜夜被大蟒妖缠身,不久亡故了。魏公子遂将吴小住扶正,做了夫人。一日,一冯姓铺户的长媳与女儿在南极岭祭坟,被大蟒妖摄回洞中,摧残致死。大蟒妖恶行震惊天廷,被雷击死在娘娘庙里。

冯家有一孙,年五岁,跟婶娘过活。家中一犬生下一胞小狗,其中一犬额上隐隐有蛇字文,原来此乃大蟒妖投胎转世。那狗甚有灵性,先救了冯家孩子一场水厄,又走到郡王府里,撞翻了误入砒霜的药罐子,救了郡王夫人一命。冯家孩子长到十二、三岁时,与学堂中一后生欧得快交厚。一日,欧得快送孩子回家,见其婶娘,与其调情,男欢女爱,成其好事,此后往来不绝。又一日,欧得快勾引孩子在东厕学做龙阳之事,不想欧得快被那狗咬去肾囊而亡。孩子与其婶娘怕事泄露,悄悄将那狗打死,免除后患。

魏公子与吴小住过了一年,生了个儿子。魏公子旧态复萌,宿花眠柳,渐渐惹了一身病,吴小住也沾了毒气,夫妻俩一起生起病来。吴小住有孕在身,后生下一胎,蛇皮狗尾,系冯家那狗投胎而生,解了毒气,魏公子却病入膏肓,不治而亡。

县里有个头役,名范二虎,子范昆,娶妻马兰姐,是个风流娘们,在娘家就有些首尾,嫁到范家一年,产下一女,取名英姐。一日,兰姐携英姐回娘家给母亲做生日,遇见其母干儿子况家后生,两人原系旧相好,此次重温旧梦,分外绸缪。

范昆见赌友朱应言妻有些姿色,便思弄她上手,故意与朱应言交往亲密,思图借机亲近芳泽。范昆为钱百万打官司,从中敲竹杠得了一大笔钱,拿出十余两给朱应言,让其去赎出典当的首饰,以取悦其妻。不想朱应言拿去赌钱输得精光。范昆见自己心血白费,大发雷霆。过了两日,范昆兜了十两银子又去朱家,打算亲自交给朱应言妻来讨好她。朱应言见范昆一再讨好自己妻子,看出其心事,入内与妻子明说。朱应言妻子正气凛然,拿刷帚将范昆打出了家门。范昆吃了这一个闷气,又气又急,身上又脏又臭,到赌友白强家换了脏衣,回至家中,闷闷不乐。半夜里发起寒来,延医吃药,如同石沉大海,渐渐转为痨病,直病得奄奄一息。范昆母终日操劳,终于也一病不起,卧病在床。

范二虎因县里有一富户许大声怠慢了自己,遂嘱咐一江洋大盗将许大声扳做窝家。知县不分青红皂白,将许大声打入大牢。后许大声得刑部大人秋审时审明冤情,查出系范二虎教唆,遂捉拿范二虎。范二虎畏罪自尽。范昆娘俩闻得死讯,不多日也相继亡故了。

兰姐不甘寂寞,与老相好况家后生旧情复萌,后索性坐家招夫,把况家后生招赘入门,名正言顺成了夫妻。不想过了几年,况生纵欲过度,弄虚了身子。兰姐索性接了两个粉头莫丽儿、阎六儿到家,大开门户,做起妓家风月来,一时生意不绝。

转眼间,英姐年已二八,姿容秀丽,艳若仙女,美名远播。有个乡绅邹公子,遇一道人传授房术,吃了一丸异药,闻得英姐美名,前来梳拢。兰姐得知邹公子身怀异术,留邹公子宿于己房。兰姐动了从良之念,决意随邹公子终生。次日,兰姐将英姐许配给粉头周翠儿的兄弟周凤官,并择定佳日将英姐嫁过去。周凤官与英姐拜堂成亲,夜里合卺。

自英姐出嫁之后,兰姐将莫丽儿、阎六儿两个粉头打发去周翠儿家,又将住的大屋及银一百二十两留给了况生,自己则随邹公子从良去了。不想自嫁入邹府之后,甚是拘束,兰姐终日呆在房中,不能妄走一步,渐渐容貌消减,人物憔悴。况生自兰姐走后,终日气闷,不多日子也亡故了。

莫丽儿、阎六儿到了周翠儿家,周家生意顿时兴旺起来。英姐也跟着做些风流生意,常有贵客前来嫖她,周翠儿倚为摇钱树。

一日,有个婆子来找英姐,说奉兰姐之命请英姐同去烧香。次日,英姐到了城外娘娘庙里,母女重逢,备诉思情。英姐随兰姐同去上香,不料一见韦陀神像,顿时脸色大变,只觉头晕脑裂,全身乏力。回到周家,就卧床不起,声息全无,病势沉重。幸城外霸王庙的道士为她禳解,招回了魂魄,方苏醒过来,但神智依然不清。不久,英姐又作怪起来,一会喊见了白蛇缠身,一会又叫有恶狗咬人,整天折腾个没完没了。周凤官到处拜佛求医,毫不见效,病情一日重于一日,众人也知其是不治之症。适有一和尚前来化缘,言会治病,但需随他出家,众人都不信。一日和尚又来周家强化英姐,众人在门口阻其吵闹,内室中英姐一口气接不上来,已亡故了。

同日,城中一老居士袁佛子媳产下一儿。这孩子天性吃素,一点荤食都不沾,一沾荤便呕吐不止。从小就爱听爷爷念经,到了寺院中便欢天喜地。一年随袁佛子赴龙华大会,孩子竟非常迷恋。孩子在家里,终日翻看佛经,虽不曾识字,却念得有板有眼,如天授一般,父母非常惊异。一夜,孩子梦见一和尚带着自己出去,自己先化作女子,后又变成一只狗,最后又变成一条大蛇。父母皆不解其故,惟袁佛子先化作女子,后又变成一只狗,最后又变成一条大蛇。父母皆不解其故,惟袁佛子知梦境中皆乃孩子前身。一日,孩子外出玩耍,遇一和尚,回家后就身上发热,晕睡不醒,后屡经医治,病才好了些,人变得痴痴呆呆,惟对拜佛念经之事异常活跃。

袁佛子知孩子非尘世中人,乃与儿、媳商议,送孩子出家。父母虽然不舍,但终还是答应了。孩子拜无极岭太虚真境的圆空长老为师,取法名智玄,苦心修炼,终成正果。后袁佛子子、媳又生一子,这儿子长大后中武举,门庭日益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