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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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风

清代白话短篇(拟话本)世情小说集。残存四卷。题“五一居主人编,雷湖梦史校”,作者氏里生平不详。成书于清乾隆年间。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写刻残四卷本,藏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清写刻两卷本,藏国家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清写刻残四卷本。

鹦鹉媒 报主恩婢烈奴义 酬师谊子孝臣贤

水朝宗母亲早丧,继母苛刻虐待。某日奉母命讨十两银子的欠债,路经松林,闻鹦鹉呼叫救人,奔去看时,发现是一具死尸。水朝宗怜他惨死,用三两银子买了棺木把他安葬。鹦鹉在惨死者墓上痛哭一场,——原来死者是鹦鹉的主人,姓计名千仞,恶霸罗无齐为了抢夺这只鹦鹉而谋害了计千仞。水朝宗的父亲只给后妻所生的儿子娶妻,不管长子朝宗的婚事,朝宗的老师高公想要替朝宗物色一位淑女。炎家有女,才貌双全,其兄贪财,要以三百两的高价卖给罗无齐当小妾,其母不许,声言不问贫富,只要人品好,年轻有才学,就把女儿嫁给他。鹦鹉探得消息,飞报高公,高公托媒求亲。炎母见水朝宗一表人材,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一百两,送给水朝宗作聘礼,由鹦鹉偷偷地运回,下聘定婚,喜结良缘。罗无齐恨朝宗,与朝宗的继母合谋,设计害死朝宗。下毒药,未遂;利用婢女制造奸情案,朝宗仍不上当。于是贿赂赃官,诬告水朝宗。为谋取鹦鹉而害死了计千仞。水朝宗被捕入狱,判了死刑。水家的仆人土贵,用他将死的哥哥土富倒换出水朝宗,土富死在狱中。人人都以为水朝宗死了,其实他已逃往潮州。潮州有一位珠宝商水观澜,儿子死了,夫妻伤心。鹦鹉向水观澜夫妻叙说了水朝宗的事,水观澜收水朝宗为义子。适逢大比之年,鹦鹉探听到广州乡试的内幕,水朝宗因而考中解元。进京会试,鹦鹉偷听到考官拟定的试题,水朝宗考中进士,入翰林院供职。罗无齐作恶多端,水朝宗向抚院首告,官府查办,罗无齐畏罪,隐藏于暗窖之中,鹦鹉指引着公差,将其捕获,判处死刑。水朝宗享年九十,无病善终,鹦鹉在他的灵前,号哭哀伤而死,水家以礼葬之于朝宗墓旁。

清写刻残四卷本《五更风》

正文书影

清写刻残四卷本《五更风》

正文书影

雌雄环 赠玉环讹上讹以讹传讹 拾诗扇错中错将错就错

萧翰林女琼玉小姐,和内侄女殷文玄同住,由婢女冰莲和雪桃服侍。琼玉存祖传珍宝雌雄环,有冬暖夏凉之奇能。一日,琼玉不慎丢失了雄环,被冰莲拾得,交给殷文玄小姐。文玄同冰莲到蒲家看戏,偶见书生花水文,两人一见钟情,命冰莲把雄环送给花水文,作为私订终身的信物。冰莲把雄环送给花水文时,尚未来得及询问姓名,便被人群冲散了,只拾得一把诗扇回来。这诗扇,原来是花水文之兄花俨如的,殷文玄小姐便误以为她所钟情的那个书生是花俨如;而花水文也不知赠环的小姐姓名,只从环囊上见绣有“萧氏琼玉”四字,便误以为和他私订终身的小姐是萧翰林之女琼玉。文玄小姐写了一封情书给花俨如,表达她的深情。俨如不知头脑,信被父亲花太学见到,严加斥责教训,不准出门离房。俨如猜疑可能是兄弟水文的事,但不去说破。花水文思念赠环小姐,终日将玉环摩弄珍玩,不思饮食,渐染病症,奄奄垂毙。他求徐师婆给萧琼玉小姐写了一封情书,徐师婆求小姐的乳娘偷偷放在妆匣中。小姐见信中说:“复蒙瑶环见贶,什袭珍藏,见环如见卿也,曷啻毕世依依妆次哉。”知是文玄小姐与书生私订,失去的雄环有了下落。铁相国慕名向萧翰林求女为媳,并指名要用雌雄环作为回聘礼物。萧家应了亲事,却只能送去雌环回聘,说雄环为一侍儿盗出,被一花生谋匿。这铁相国并不怪亲家,只说“花生何入,敢设计谋匿。老夫当俟一机会图复得之”。花家合当有事,无赖合谋首告花太学父子潜通海寇,谋为不轨。花太学被投入狱中,花水文到江左求汪玉潭救护;花俨如在家中,求钱孝廉帮忙。钱孝廉直接求到铁相国名下。铁相国不要贵重的谢礼,只希望得到雄环。花家的没头官司,眼见完结了,谁知花家把祖遗的珍宝鼎炉一座、西璧一块、顶珠珊瑚梅一枝送到铁相国家,相国并不爱,指名要那个雄环。花俨如无此雄环,铁相国怪罪道:“花生何苦爱环不爱身家也!”结果,花家被抄,一切内帑,尽没入官,田产官卖,花俨如重责三十板,拟成大辟。花水文到了南昌,入南昌籍,改名汪波,后中解元,入京连中两元,殿试三名,探花及第。这时萧翰林已任尚书,欲为内侄女殷文玄择婿。但新探花不欲娶他的内侄女,要娶他的女儿琼玉小姐。铁相国之子已不幸身亡,由汪玉潭从中引线,新探花以玉环为聘礼与萧琼玉订婚。萧尚书、铁相国十分惊奇。后来真相大白,更名汪波的新探花花水文,娶殷文玄小姐,完成了当年的一段良缘。铁相国收花俨如为义子,娶萧琼玉小姐。

圣丐编 还千金贫丐成家 捐十万富商保命

扬州府江都县有一姓范的乞丐,年可三十余岁,父母俱丧,单剩只身。不幸命蹇,从头到脚,生上一身奇异恶疮。无人收容,只得行乞。因与一条赤练蛇搏斗,吃了蛇肉,恶疮痊愈。某日,范丐在酒店见一客人遗失的一个搭袱,携至野外破坟堂内开看,却是一袱银子。一夜踌躇,千思万想。猛然举一念头道:“我如此穷命,哪有福分消受这些银子。况我又是个乞儿,将此银运动,人不道我是拾得的,定指为盗为贼,连这一个穷命也要断送在这些银子上。且昨见那人,倒不知急死在哪里。若是有余之家,也认一场晦气罢了;若是有甚要紧的事情,或是完官赎身,或是求情讨命,为这几两银子不知要断送几条性命。”在酒店守候了两日,不见那人回来寻找。等到第三日,那人回来和店主吵闹要银子。范丐把银子还了那人说:“若是别人拾去,不要说一个百两,就是千个百两也无处讨了。但我虽拾得,两日两夜并不曾开封,乘众位面前点点数去。”谁知那人打开搭袱一数,却说少了二十两,对范丐道:“你如何拿我两包?”范丐道:“我为你这孽账整整的两日两夜不曾合眼,呆呆守着在此等来还你,也是我一点好心。我若拿你二十两,何不一并拿了,何苦在此呆呆守你!”众人气愤,扭送到官。知县吴弘功断说:你丢失的是百两,他拾得的是八十两,不是你丢失的。把银子判归范丐。范丐苦苦拒收非己之财,知县赞他大义高品,赏了他十两银子,其余归官库。 范丐依旧行乞。 此时有一宗小二,买一行首叫裁云,接客六年,为他挣得千金。那裁云与一西商凌振湖往来最厚,费银二百两替她赎身。 原约定秋天到扬州娶她,裁云守定凌振湖不再接客,但凌因事两年未来。宗小二强逼裁云接客,裁云不从,被鞭打死后剥去衣服用草荐包裹扔到义冢。范丐遇见后,用县官赏他的银子,买了衣物、棺木要葬埋,穿衣时发现心窝还热,救活了裁云,到县里首告。 县宫判宗小二死罪,并将宗小二家私及裁云判归范丐。 这范丐不敢不从,请来邻里,当众说明:“只是今日始,内外隔断,云娘在内,我住在外,不管一年半载,三年五年,直待凌客到扬,三面决绝。 他若怜我活命之恩,情愿让我,我便与云娘为夫妇;若他不愿,我便完璧而归之,不失云娘一点贞烈之心。”后来,不上一年,凌振湖到扬州,闻知详情,深受感动地说:“两京十三省那一处不走,那一样人不相与,未曾见老范这一位人品。”他请高邻劝范丐与云娘成亲,并把十万绒货交给老范经营,十年后只取本银。 言讫别去。凌振湖到京中经商,遇一楚中王贡生带家眷邓惜卿,在京候选,向凌振湖借债二千余金。 那王贡生指望早得一官半职,就好施为,无奈当日魏党当路,内外交逼,一场感气寒热,四五天便呜呼哀哉了。 凌振湖帮助葬埋了王贡生,并代还了欠债。这时惜卿有遗腹子在身,生活无路,众人为救两条命,强劝凌振湖娶过惜卿为妾。 邓惜卿生子,取名王璧;又生一子,娶名凌珪。 凌振湖在京十载,因故家业凋敝,随新任广东南廉道张公去广东。 一去无信,妻病死,二子由乳娘郭氏邻着南下到扬州寻范家(即范丐)讨债,路中盘费被骗去,行乞到了扬州,巧遇范丐,接到家中抚养。 范丐闻知凌振湖在广东未归,亲自入广访问下落。 到广州,知被海寇掳去,用重金把凌振湖赎回,范、凌两姓结了百年之好。

剑引编

汴梁宋生,父母双亡,年二十无妻,遇一仙人,赠剑一把,嘱其按剑光行事,无往而不利,十年后于天台相见。剑光指向南方,宋生便下江南,到扬州拜其姨母已故韦尚书夫人。韦夫人有女名淑奴,当年曾与宋夫人约为婚姻,虽有相约,但未曾行聘。宋生到扬州,韦夫人不失前言,愿践盟约。某日,宋生赴韦尚书之弟现任扬州都督宴,席间与韦都督小妾寒素眉目传情。西席先生贾斌报告给韦都督,都督怒挞寒素,韦夫人也谴责了宋生。宋生一怒而至南京,访友不遇,视剑光,仍指南方,复返扬州。淑奴念其孤寒,派婢女飞英赠送衣物及金银。韦都督知其事,派人劫杀飞英,把她投入江中,幸遇苇塘而获救,悲泣中巧遇宋生,携之进京参加会试。此时,韦都督听从其夫人京娘的劝说,已将小妾寒素赠送给李相国。李相国正是会试的大主考官,他因喜欢寒素精通翰墨,带在身边,因而寒素得知试题,便暗中透露给宋生。宋生金榜题名,状元及第,韦都督与田内相疑惧,遂奏请新科状元去平定老回回的叛乱。宋生至军前被困一月,后按剑光所指,单骑奔赴山西袁巡抚军营,调兵一万,凭宝剑神光,连斩三将,擒获老回回,平定两湖之乱。班师献俘,加官封爵,终与飞英、寒素、淑奴团聚。荣华梦既成现实,宋生突然想起赠剑仙人十年后天台相遇之约,遂携淑奴与寒素,入山修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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