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裘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 劳心忉忉。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 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 中心是悼。
这首诗是刺桧君只知游乐而误治国的政治诗。
诗分三章,以重章复沓的形式,反复吟咏其事,加深印象,深化主题。前两章内容基本相同。这两章意谓桧君在家的时候,身穿羔裘摇摇摆摆,东游西逛,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悠然自得。上朝听政的时候,换上狐裘,华贵阔绰,煞有介事,大模大样。大夫们纷纷离去,难道不想他吗?想起他使人心灰意冷,忧心忡忡,暗自悲伤。这两章的前两句写桧君衣着的华贵,概不写其他。从衣着的华贵里,透露出他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只知道整天更衣打扮,而不知道过问国事,使得桧这小国每况愈下,最终被郑桓公所灭。从而看出这个亡国之君由于奢侈、逸乐、荒淫,无所事事,误家误国的可悲下场。这两章的后两句,写大夫们的悲伤。“岂不尔思”一语,既包括思桧君,也包括思国事。大夫们屡屡向桧君进谏,劝他改弦易辙,治理国事,他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照样逸乐,置忠言直谏于不顾。大夫们眼看无望,一气之下便纷纷出走,但内心的苦痛悲伤却难以言状,从而可看出大夫们关注国事的爱国之情。
三章前两句句式与内容稍有变更。“羔裘如膏,日出有曜。”膏,膏脂。曜,第耀,光耀,光彩。这是说桧君身穿的羔裘像指膏一样洁白,在阳光照耀下光亮夺目。于此诗人着意突现羔裘的华美和光彩。越是突出它的华美和光彩,就越显得他的昏聩与荒唐,也就暴露得越加深刻,憎恶之情也就越加浓重。接着便直抒“岂不尔思,中心是悼”,表达其既关切又痛伤之情了。
本诗对人物和事件的描写,并不精雕细刻,详加叙述,只是就桧君衣着和大夫的心理活动粗线条地加以勾勒,就把两类不同类型人物的所作所为和心理状态,生动逼真地突现出来,给人以深刻印象。在一褒一贬,一抑一扬,鲜明的对比中,强烈地表达了诗人爱之敬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政治态度。可谓语约而义深,言简而意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