岿然图

现代·潘天寿作

纸本浅绛设色

纵二四七厘米

横七九厘米

藏潘天寿纪念馆

泰山居五岳之首,早在《诗经·鲁颂·閟宫》中就已提及“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孟子·尽心上》里也写道“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杜甫《望岳》诗更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名句。而历史上各家所作泰山画也不少。

20世纪80年代,余曾偕真一夫人同游泰山,拂晓登玉皇顶观日出,可我徘徊良久的却是在南天门。前后我画过三幅泰山图,两帧以南天门为中心,不甚当意,迨我赏读到潘天寿的指画《岿然图》时,画的也是南天门,兀感简古排奡,巍巍雄奇,八大、清湘、髡残之后又见一格,高大了“南天门”的体魄,吾搁笔矣。

岿然图

南天门又称三天门,处在登山盘道之尽头,夹于飞龙岩和翔凤岭间,极见峻险,门建于元至元元年(1264),有门联:“门辟九霄仰步三天胜迹,阶崇万级俯临千嶂奇观。”

《岿然图》作于1964年,它是帧狭长的直幅,南天门矗立在两崖间,冗长盘山道画得时隐时现,在画幅的中部有颇大区域处在虚白中,迷迷濛濛,显其陡危峻险,“严重不可摇动”(画中题句)。画幅下端,近处也,石级点点划划,盘旋依山石循下,插入黑松林而越出画幅直下,几枝黝黑大松仰势奋昂,气接遥远的南天门。全图虚中有实,虚实相生,画幅上下,错落有致,顿感满纸烟岚,大气磅礴。

潘老指画,心能役腕,使指抵掌,如笔似刀,气足韵生,《岿然图》使指如屈铁,上墨似浇钢,别有一种不落蹊径的金石趣。画幅右中下方间潘老自署“东越颐者指墨”(隶体),似还起到遥为上下间衔接补笔的作用,倍见潘老之谨严也。行文至此,意犹未尽,情尚可溢,以拙作《临江仙·登泰山》作结,以颂《岿然图》之卓越:“登得泰山天下小,心胸大觉旷空。乾坤俯仰感无穷。悠悠人世界,杳杳碧穹窿。伫立高峰迎日出,晓星朝露晨风。太清肃穆寂宁中。金光万道起,灿烂东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