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争清图

明·陈宪章作

绢本水墨

纵一五六厘米

横七三.二厘米

藏故宫博物院

也许与民族审美心理的深层建构相关,传统的艺术与月色世界结下了难解难分的因缘。且以绘画而论,相传五代李夫人“月夕独坐南轩,竹影婆娑可喜,即起挥毫濡墨,模写窗纸上……自是人间往往效之,遂有墨竹”(《图绘宝鉴》);宋代的华光长老仲仁“偶月夜见窗间疏影横斜,萧然可爱,遂以笔规其状”(同上),创为墨梅之法;元僧温日观则“于月下视葡萄影有悟,出新意,以飞白书体为之”(《农田馀话》卷上),诸如此类的逸事佳话,在美术史上屡见不鲜。陈宪章的这幅《玉兔争清图》,则干脆将月亮直接搬上了画面。

玉兔争清图

此图描绘皓月(兔)高照,老梅(玉)盛开。枝干笔墨清刚老劲,阔和细、直和斜的笔势,支配了浓和淡、枯和湿的墨彩,疏密穿插,曲折映带,顾盼生姿。特别是嫩条新梢的挥写,线条拉得很长,放笔直干,神完气足,充分表达出对象柔秀挺健的生命质感。花朵以淡墨圈瓣,浓墨点蕊,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全开的、半放的、含苞的,繁花密蕊,生意盎然;最后再用浓墨水渲染绢底,进一步衬托出花朵的洁白如玉,滢然可人。月亮的画法则不施勾勒,纯以淡墨烘染留白,即所谓“烘云托月”的方法,凝云不流,月光泻银,弥觉春寒料峭,宵深人静。整个画面,笼罩、浸沉在高华宁谐、幽美皎洁的意境氛围之中,月之白与梅之白,相映生辉,梅之白与月之白,婵娟竞清。其中荡漾着温馨的喜悦,淡淡的惆怅,丝丝缕缕、无头无绪的心态意识。谛视画面,一种表里澄澈的体验亲切地袭上心头。

本幅作者自识:“会稽如隐居士陈宪章写玉兔争清。”钤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