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春耕图

元·王蒙作

纸本水墨

纵一二四.九厘米

横三七.二厘米

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此图亦名《黄鹤草堂图》,左上部自题云:“山中旧是读书处,谷口亲耕种秫田,写向画图君貌取,只疑黄鹤草堂前。黄鹤山人王蒙。”从诗意可知,此图是王蒙回忆旧日隐居黄鹤山中于谷口耕田读书时之情景而作。王蒙早年曾官理问,后弃官隐居于临平(今浙江余杭)之黄鹤山,因自号黄鹤山樵。当时倪瓒有诗《寄王叔明》云:“野饭鱼羹何处无,不将身作系官奴;陶朱范蠡逃名姓,那似烟波一钓徒!”(《清閟阁集》卷七)又《送王叔明》诗有云:“仕禄岂云贵,贝琛非所珍;当希陋巷者,乐道不知贫。”(《清閟阁集》卷三)张昱亦有题王蒙画《林泉读书图》云:“高情自爱乐林泉,华屋藏修度岁年。书简韦编曾几绝,砚槃铁造亦磨穿。牙签插架封芸叶,银烛临窗散蜡烟。黄鹤山樵如得意,丹青为作画图传。”(《张光弼诗集》卷七)这些诗都反映了王蒙隐遁耕读时之情景,可与此图相印证。

谷口春耕图

图中近景写溪岸,杂树乔林,茅庐数楹掩映于丛树间,即黄鹤草堂。堂后溪山间平畴数亩,有人躬耕于田间。田外群山叠起,幽泉悬瀑,林木丛布。右侧高峰耸突,作峻拔之势。山头点苔较少,以表示初春景色特征。全图境界幽深,气势雄浑,景物丰茂,洋溢着盎然春意。反映出作者对于大自然的眷恋,对于隐居生活的流连。

元《图绘宝鉴》云:“王蒙……画山水师巨然,甚得用墨法,秀润可喜。”常见王蒙山水,皴法多作长线扭索状,已非巨然面貌,人谓之“解索皴”,或谓之“游丝袅空皴”、“牛毛皴”。而此图运笔线条扭动很少,尚接近巨然“长披麻”皴法。层层皴染,墨法苍老中含秀润,浑厚中显劲峭,骨力充足,使观者弥觉满幅生气,散发不尽。王蒙学画,曾深受外祖父赵孟頫影响,然赵画多静穆婉约之趣;王蒙画则雄峻多姿,颇见豪放。谢应芳题王蒙画有云:“想当洒墨成云峰,豪气压倒陈元龙;层巅崒嵂摩苍穹,咫尺可论千万重。”(《龟巢稿》卷六)正道及王蒙绘画风格本色。王蒙传世的《林泉清集》、《夏日山居图》最具豪放特色,而《谷口春耕图》与别图相较,豪放中有静娴之致,是与其隐居时的平静生活相吻合的。

此图本幅上有明代王禋、周尚、郑维翰诗题,裱边上有董其昌两跋。清代流入内宫,本幅上部有乾隆题诗并其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