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图

南宋·佚名

绢本设色

纵二四.八厘米

横二七厘米

藏故宫博物院

中国画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立轴、手卷、屏条、横披、册页、扇面(团扇、折扇)等画面格局。五代、北宋时,山水画布局以繁密叠层的全景式为尚,多立轴和横卷,至南宋删繁就简,转向简练空灵,多见截取式“小品画”,册页、团扇等形式已较为普遍。与之相应,花鸟领域在这方面几乎亦得到同步的发展,由树木、花草、坡石俱全作为禽鸟背衬的轴幅(如北宋黄居寀《山鹧棘雀图》、崔白《双喜图》等最为明显),演变为特写式局部描写的“折枝写生”,为适应这样的转变,空间结构自然而然地转向册页、团扇等形式(如南宋《折枝花卉图》、《出水芙蓉图》等最为明显)。团扇《碧桃图》即体现了这种同步发展。

《碧桃图》截取了盛开的二枝碧桃,用特写的方式描绘了或含苞欲放,或吐蕊怒放的花朵。花冠侧俯之态俱备,苞萼或隐或现,均在有限的画幅中展示。花瓣用细劲的中锋勾描,然后层层复染,设色淡雅宜人,布局缜密严谨、生动逼真,可以体会到画家对碧桃外形神态、生长规律有深入的观察。古人所谓画折枝,需“见一花一萼蒂视之,而熟察之”,才能将其韵致丰采传达给观众。唐人韩偓《已凉》诗“碧阑干外绣帘垂,猩色屏风画折枝”,已提到“折枝”,但画史上直到南宋才出现像《碧桃图》这类极精致、较成熟的“小品画”。

从此图也可体会到,团扇本是消暑用品,实用价值为上,后来由于审美上的要求逐步淡化了实用功能,而演进升格为有欣赏价值的艺术品,以至后来成为中国画一种供案头欣赏的独特形式。这类册页、团扇均为二十平方厘米左右,此图也是这样,但画面虽小,因构思巧妙,艺术容量却不小,有“小中见大”的无穷意趣。新巧的剪裁,不经意中的经意,予人以“经典感”,这正是其艺术上的严密精当之处,想必观者也会有这样的审美体验。

这种以独具魅力传达心境的“折枝花卉”,嗣后成了花鸟画中的独特品种。到明清时,扇页之类的小品花卉已普遍盛行了。

碧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