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图

新石器时代

彩绘陶画

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墓地出土

当人类开始掌握了一定的艺术表现能力时,总是把自身这个征服自然的劳动者,放在创作的重要位置上。我国新石器时代的制陶匠师在制陶艺术的实践中,也是这样把自己当作严肃的创作对象来加以描绘的。表现人的题材,最早见于仰韶文化陶器的彩绘和陶塑之中,有一些是原始部落纹身习俗的体现。这件1973年发现的马家窑文化之舞蹈纹彩陶盆所彩绘的内容,则是直接地表现了原始人愉快而欢乐的精神文化生活中一个重要的侧面。

此盆高14厘米,口径29厘米,腹径28厘米,底径10厘米,唇部及内外壁均有彩绘。盆外和唇部装饰简单,画的是平行带纹、弧线三角纹和勾叶圆点纹一类的几何纹样。主题纹样画在内壁腹部和口沿的两组带纹之间。它由三列相同的舞蹈场面所组成,每组五人,手拉着手跳舞,排列整齐,动作协调,面向左侧,头上羽饰斜向右侧,两腿略有弯曲,呈踏歌状,下体的尾饰甩向左侧;外侧两人,一臂画为两道,表示空着的手臂舞蹈动作幅度大而频繁之意。相邻的两组人物之间,用多至八条下垂的内向弧线间隔开来,令人想见柳枝在和风中拂飏的情状。这是一支欢乐的舞蹈队伍,虽然作品的描绘比较稚拙又简略,但通过清晰可辨的人物动态,可以看到舞蹈者单纯、整齐的舞蹈节奏和质朴、明朗的舞蹈动作。这件舞蹈纹盆上的装饰,它所透露的原始人纯真的感情和愉悦的情绪,使我们对新石器时代先民的精神生活和意识形态,有了某些具体的认识。

从仰韶文化鱼蛙纹彩陶盆的内壁画鱼、蛙之类水生动物,进而发展到盆边彩绘原始人的舞乐活动,在艺术构思和表现上可谓进一步发挥装饰与用途密切结合的特点。当盆底注上清水的时候,就会造成一种人们在池边婆娑歌舞的意境,舞蹈者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晃动的水面上,虚实相生,动静互照,折射出更加丰富、更加浓郁的情感色彩。和鱼蛙纹彩陶盆相对比,马家窑文化制陶匠师的审美表现力已得到更大的发展。

灿烂的原始舞蹈也是新石器时代的先民所创造的一种远古文化。在我国各族人民之中,至今还流传着关于原始舞蹈起源的传说;另外,在古代文献中以神话幻想的形式也记录了一些有关原始舞蹈的不同侧面。如《尚书·尧典》云:“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周官·司巫》曰:“若国大旱,则师巫而舞雩。”《吕氏春秋·古乐篇》云:“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通典》则谓:“故圣人假干戚羽旄以表其容,发扬蹈厉以见其意。……此舞之所由起也。”如此等等。而这件主题明确的舞蹈纹彩陶盆的出土,更使我们形象地了解到原始舞蹈的真实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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