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清平乐^①·刘克庄》

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②。曾识姮娥真体态^③。素面元无粉黛。　　身游银阙珠宫。俯看积气濛濛^④。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

①清平乐，词牌名。　　②蟾，蟾蜍，相传月宫中有蟾蜍。　　③娥，嫦娥。相传在月宫中。　　④俯，向下。

这首词充满浪漫主义风格，想像丰富而具有特色，词作中豪放与浪漫相伴，情景迷人、动人心魄。词中神思八荒，遨游月宫，心骛天地，太白之风展露无余。词的开头写道“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展现的是浪漫多姿的万里飞行，长风破浪，气势不凡，前往月宫。“蟾背”体现风趣而又具有浪漫的语言，形象地胯蟾遨游，缥缈梦境般令人产生遐想。“曾识姮娥真体态”可谓神来之笔：我本是天上来客，与姮娥本来相识。幻境般的构思，奇特的遐想，表现浪漫飞行、情投意合，熟识旧交的情景。随后词人用“素面元无粉黛”，刻画月光皎洁，朴素而具有靓丽的风姿，自然而迷人。

下片自然流畅地精雕书写月宫，飞奔来到宫阙，感受、体验、遐想、梦境一起交织。“俯看积气濛濛”用传神故事，强化词的浪漫动人色彩，也把离开现实久远，迷蒙梦幻般的情态体现出来了。“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描写的只是醉态迷离，心中惘然，偶然摇动月中的桂树，便给人间带来美妙惬意的感觉，凉风习习，爽快无比。词作的语言功底着实精妙，一豪放，一现实，浪漫传奇中有清醒的意识。

蟾宫、姮娥这离奇的意象，为全词增添了浪漫主义色彩。词人虽处处描绘月宫景象，看似渺茫万里，但还是始终不忘人间的炎热，渴望为百姓创造一阵凉风。词人忧国忧民、关心民生的情怀用怅惘月宫来表现，正是高妙境界之所在，而并非普通的写景画月的作品。

●清平乐，参见第481页相关介绍。

●“嫦娥奔月”的传说。据说嫦娥逃离天宫，与后羿结婚，后羿向王母娘娘索要了长生不死的灵丹，自己没有来得及服用，嫦娥偷偷地自己服用，于是便飞天升空。等后羿出门回来，不见灵丹，方才知道嫦娥服用已经升天，飞上月宫。嫦娥从此住在月宫，与玉兔冰蟾为伴。

古今诗词有很多借幻想中的月宫生活，表到对现实中人、事、物的感受。毛泽东同志这首词也充分地展现了浪漫主义词风。

蝶恋花

答李淑一

毛泽东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这是毛泽东一首浪漫词风的代表作。词人表面书写杨、柳两个英雄的忠魂进入九天月宫，联想天上人间的别离凄清，抒发心中的伤怀悲痛，再现了对他们的无限思念眷恋之情。“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作者仰望天空，高不可及，目不可及，留下的只是孤寂的思念之苦。“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这两句一出现，词人浪漫主义词风的特色表露无遗，情感的低沉忧伤，追思友人的情谊，巧妙地运用月宫的妙美传说，借酒祭烈士，更是增加了词作的浪漫色彩。

词的下阕，风格愈加遒劲。“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情感升华强化，天上人间，情所至，泪难收，忠魂烈士让人永生难忘，铭刻心间。如果说上阕情与景相糅，情有所控制，那么，下阕便是情不能自已，豪情直至，痛心之极。“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在革命的胜利之中，让喜悦作为对英灵的祭奠。雷雨倾盆，情到伤心处，这是词人少有的痛心之作。但也充分体现词人真挚率直的情感与品格。浪漫而多情，风骨犹存且钟情所至，令人可敬可佩。

两首词作的意象都有姮娥。词人运用神奇独特的联想、想像，驰骋纵横，忧思八方。天上人间，情感纵横流泻，真挚情怀清晰可见。姮娥意象，展现缥缈茫远的地界之伊人，在孤苦寂寞的遥远之处，寄托着词人思念的悲苦。可以想像美丽可人的思念之人，在远方遥不可及，正是时时揪心的痛。词人所确立的意象是美轮美奂的代表的化身，是善良与美丽的代名词。只有美的善的形象出现，才会形成“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这样的对英灵和善、美好的评价。

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

问讯吴刚何处有，吴刚捧出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