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三峡吟》

山水七百里，上有青枫林。^②

啼猿不自愁，愁落行人心。^③

【注释】 ①三峡：瞿塘峡、巫峡、西陵峡，位于长江上游。西起四川奉节白帝城，东迄湖北宜昌南津关。②“山水”句：《水经注·江水》说：“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此浓缩其语。“上有”句：《楚辞·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魏晋之间的诗人阮籍《咏怀》其六：“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系用其语意。此诗直用阮语。③啼猿：《水经注·江水》说：三峡两岸，“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译文】 七百里三峡，山高水急，上游长着青青的枫林。两岸猿声不断哀啼，将悲愁带给赶路的行人。

【集评】 今·倪其心、许逸民：“凡哀鸣愁怨，都能诱发共鸣，而不管这哀鸣发自何物，为了什么。这无疑是人生旅途中共有的体验，能够激发起饱尝辛酸的人们的感情共鸣。实质上，这是一首哲理诗，并非抒情诗。所以说徐诗是‘琢思’(叶适《徐岷墓志铭》)出来的。”(《宋人绝句选》第332页)

【总案】 从徐照一生行迹看，他似乎并未到过三峡，诗中所用意象，也多因袭前人，因此，可以说其作意不在状物写情。通篇四句，无一惊人语，然琢思甚奇。猿啼本是自然界常有之事，其声并不哀愁，然以愁人之心听之，则觉其“哀转久绝”。实际上，是描写了人们在特定处境中的特定精神状态，也涉及到大自然对人的感发作用。“四灵”不满理学家像“语录讲义之押韵者”似的诗，但其所自为作，却并不排斥理趣。只不过，他们特别强调形象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