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楚芳

        

风情

        意思儿真,心肠儿顺。只争个口角头不囫囵^①。怕人 知,羞人说,嗔人问。不见后又嗔,得见后又忖,多敢死 后肯^②。
        

        【注释】①只争:只差。②多敢:大概。
        【鉴赏】此曲写一女子的内心独白,十分婉曲复杂。她热恋着一个男 子,那男子“意思儿真,心肠儿顺”,无疑是个如意郎君。但她又恨自己 “口角头不囫囵”,几次话到嘴边又吞回来,不敢向他表白。看来,她的个 性还有些柔弱,她怕人知道,羞于被人议论,有人问她,便会嗔怒责怪。既 爱,又不敢大胆地爱,这是何等矛盾的心理啊! 热恋中的女子在矛盾中受 着煎熬,无一日宁静。不见心上人,她满心焦躁,连连嗔怪,既见心上人, 又犹犹豫豫,不敢大胆表白,痛痛快快说出心中爱恋的话,不敢捅破那层 窗户纸,最后,连自己也自怨自艾起来:“大概死后才敢说吧!”这一结句说 得俏皮又风趣,女儿的情致都蕴藏其中。
        《录鬼簿续编》记载,兰楚芳,西域人,曾任江西元帅,功绩卓著。他为 人“丰神英秀,才思敏捷”。刘庭信在武昌时,两人相互唱和,时人把他 们比作唐代的元稹、白居易,可知两人作品风格及其地位。从兰楚芳作 品来看,风格似更接近白居易。本曲遣词造句,绝似口语,粗读淡而寡 味,细嚼回味无穷。短短五十余字却描写了一个女子复杂、曲折、起伏、 丰富的情感世界,可谓一波三折。而描摹之逼真、语言之朴素生动又可 谓本色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