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吉

        

为友人作

        搅柔肠离恨病相兼,重聚首佳期卦怎占? 豫章城开了 座相思店。闷勾肆儿逐日添^①,愁行货顿塌在眉尖^②。 税钱比茶船上欠^③,斤两去等秤上掂^④,吃紧的历册般 拘钤^⑤。
        

        【注释】①勾肆儿:亦作“构肆”。宋元时都市的游乐场所。②行(háng) 货:即商品、货物。顿塌:亦作“囤塌”,积聚的意思。③比:古时称限期追征税赋 为“比”。④等秤:即戥子秤。旧时用以称金银或药材的小秤。⑤历册:商人的记 账本。拘钤:也作“拘钳”。钳制管束的意思。
        【鉴赏】本曲所题友人是谁,不可考。但从内容上看似乎是为一个生 活在市井勾肆的友人代抒思念之情,并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商 业活动的繁盛。
        曲子开头,作者就直写友人的思念之情。离愁别恨,积于心中,使他 坐卧不安,以至恹恹生病。为了摆脱痛苦,他又寄希望于占卦,然而,“何 日重逢”又怎么是卦签所能算得来的呢?相思之人焦虑不安,希冀盼望的 复杂心理细致入微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豫章城开了座相思店”暗用双渐、苏卿相恋的故事。相传宋代歌妓 苏卿与书生双渐相爱,被茶商冯魁夺爱,双渐追至豫章,终与苏卿重聚,一 时传为佳话。这里借用此典,不一定是说恋人为人所夺,而是借以强调相 思。诗人以“开了座相思店”来形容对恋人的思念之重,写法却新奇别致, 同时也就此引出了以下一连串以商贾行话作比的愁闷情绪。去“勾肆”消 遣散心却愁闷有加,就像沉重的行货积压在眉尖心头;相思的“税钱”能去 茶船上追讨回来吗?相思的轻重可以用等秤来掂量吗?这一切一切就像 记在“账本”上的债,清清楚楚无法改变。
        这支曲子结合人物特定的市井生活环境,描绘了“友人”愁思日增, 烦心不宁的心情。读来饶有趣味,具有鲜明的俚俗特点,更贴近市井现 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