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燧

        

别友

        浙江秋^①,吴山夜。愁随潮去,恨与山叠。塞雁来,芙蓉 谢。冷雨青灯读书舍,怕离别又早离别。今宵醉也,明 朝去也,宁奈些些^②。
        

        【注释】①浙江:即钱塘江。②宁奈:忍耐。些些:一些儿。
        【鉴赏】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确是一处旅游胜地。 这里有一条浙江,每到秋天,江潮汹涌,十分壮观;这里有一座吴山,它左 靠浙江,右邻西湖,是观看江潮的好地方。
        1311年,姚燧与弟子刘致同来杭州。师生情深意笃,亲密无间,白天 一同游览名胜,晚上一起切磋学问,生活得非常愉快。可是在一个秋夜, 姚燧坐在书斋,怏然不乐。他的愁如同浙江江潮汹涌澎湃,无有终期;他 的恨好似吴山峰峦重重叠叠,无比沉重。他见北雁南飞,荷花凋谢,深感 物候变化,韶光消逝,一种凄怆哀怨之情油然而生。
        是时,书斋一片沉寂。斋外下着冷雨,斋内点着青灯。这冷感、冷色 更增添秋夜书斋的凄凉。他为何而愁为何而恨?原来刘致就要离他而 去。他与刘致交情甚好,故“怕离别”;他与刘致相聚太短,故慨叹:“又早 离别。”
        当夜,姚燧摆了一桌酒菜,特意为刘致送行。他为了安慰刘致,也为 了宽解自己,故意以旷语作结:既然明朝就要离去,还是珍惜今宵相与一 醉吧;纵然离别是痛苦的,还是忍耐一些吧。这温存的话语亲切而得体, 正显出曲之放逸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