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镇宁州人。其夫曹邦杰早亡，张氏作了一篇祭文。其文感人至深，催人流涕。文章追述了她的身世，言及与丈夫的恩爱之情，感叹天不作美，使夫早逝。她“临风洒涕，对景悲伤”，决定追随丈夫而去。夫死后3天，张氏殉情而死。

[正 史]

曹邦杰妻张，镇宁州人。邦杰早卒，张为文以祭，曰：“呜呼!痛妾命之不辰^①也。幼失严慈，抚育无人，形影伶仃，莫可言状!幸得于归夫子，庶几夙夜事之，百年守之。忆吾父择婿时，亦曰：‘吾女幸矣，终身之仰望者非婿耶?如宾如友，同心而同德者非婿耶?’私心自庆，在妾尤深。孰意甫归故里，遽婴疢^②疾，妾向之喜者，化而为忧，亡餐废寝，祈以身代。而天不假年，黄梁一觉，羽化升矣，伤心哉!夫子之人，如金如玉，夫子之文，如海如潮。而今已矣，不可复见矣!无耶人耶?孰为之耶?礼称未亡人，妾不忍未亡人。诗云：‘之死靡佗^③。’妾惟知之死也。九原^④匪远，妾必从之。呜呼!凄凄恻恻，踽踽凉凉。拊肤呼号，瞻望无将。临风洒涕，对景悲伤。削骨代笔，曷罄衷肠!夫子乎，其知之乎?何不飙轮少待，使妾欲追而难迹乎?灵其不寐，庶鉴妾心。”邦杰死三日，张遂殉，康熙三十七年事也。

《清史稿·列女传》

〔注 释〕

①辰：逢时。《诗·大雅·桑柔》：我生不辰，逢天惮怒。”②婴疢(chen)：婴，碰到。遇上。疢，热病。③佗：通“他”，别的。④九原：九泉，黄泉。《旧唐书·李嗣业传》：“忠诚未遂，空恨于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