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拓《可贵的山茶花》原文


    作为著名报人，邓拓的古文功底深厚，观察人生细致，他的文章平易浅近，明白晓畅，文风清新，知识性、可读性兼备。这篇《可贵的山茶花》便较好地体现了这方面的特点。

文章开篇，作者写自己久居病榻，山茶花以不畏严寒的个性和顽强坚贞的生命力慰藉心灵，由此自然地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自然贴切。随后，介绍山茶花的名目、特点、种类、用途、种植方法等等，如果一本正经一一写来，差不多将成为植物教科书的翻版。因此，作者巧妙地调集自身丰厚的学识储备，纵揽古代典籍书目，如唐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宋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明王世懋的《学圃杂疏》、王象晋的《群芳谱》、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旁征博引，左右逢源，为全文平添了浓浓的书卷气，记叙也显得摇曳多姿，诗意盎然。因为所引古文语言均浅显易懂，故并不觉得枯燥而有掉书袋之嫌，反而进一步强化了征引的权威性，使读者对山茶花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和深刻的印象。

接下来，作者讲述了一则美丽的民间传说，当魔王将大地变成一片惨白之时，一位白族少女，用青春和鲜血染红了山茶花，让世界重新变得五彩缤纷。这一神话故事恰到好处地映衬山茶花高贵的品质。由此，作者从介绍山茶花的自然特性转为歌咏山茶花的独特品质。

接下来，笔触拓展开去，在无数赞美山茶花的诗歌中精选引用了苏东坡、范成大、陆游等人的歌咏佳作，极大地丰富了读者对山茶花的感性体认。华章丽句，扑面而来;历代歌吟，汇聚交响，让人感到应接不暇，别具一种叠加的冲击效应。结尾作者感叹：如今，我们生活在东风吹遍大地的新时代，我们要让人民过上日益美满幸福的生活，我们对于如此美丽而高贵的山茶花，怎么能不加倍珍爱呢!由咏花而歌咏生活，正是咏物散文的主旨，由此反观全篇，不难体味到作者蕴藏在字里行间洋溢的深情。结句点到即止，如此收束，简洁有力。

征引古籍诗文的妙处，既可省却多余笔墨，强化表现力，又能提升散文的知识含量，可谓事半功倍。当然，引用得当，必须以作者深厚的文化学识和素养为前提，否则，难免流于生硬堆砌，损害散文的美感。这该是《可贵的山茶花》给予我们的一大启示吧。

当然，现在看来，文章写于1962年，说那时“人们的生活更显得丰富而美满，如诗如画，永不凋谢，永远繁荣”，显得不够确切，但这是不能求全责备于前人的。

   作者：陈菡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