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喦

轻车随风风飔飔^①，华灯纷错云团持^②。

跳拏叱咤真怪异③，阿其髯者云钟馗。

【注释】

①飔(si)：风疾貌。②华灯：装饰精美的烛台。宋玉《招魂》：“兰膏明烛，华灯错些。”③拏(na)：握，执持。叱(chi)咤(cha)：怒斥声，呼喝声。

【评说】

本诗选自南京博物院藏华嵒绢本设色《钟馗嫁妹图》题诗。《离垢集》卷五亦载此诗，“怪异”作“诡异”。

明清时期，钟馗题材的画作极多，往往把他视作除恶辟邪的象征。华嵒又以嫁妹一事来表现钟馗。钟馗嫁妹的故事见于明人汪云程的《逸史搜奇》。钟馗本是文武双全的英俊书生，与同乡秀才杜平赴京赶考，不料途中误入魔窟，鬼魅的捉弄，使钟馗面目全非，一夜间变得丑陋不堪。科举中，唐皇乃因其貌丑陋落选，钟馗羞愧自荆杜平遂为其鸣冤上书，唐皇知晓真相以后，追封其为终南山进士，专司守护皇宫后门，并尊为镇祟逐邪之神。出于对杜平的感激，钟馗将小妹许配杜平，并亲自送亲。画面表现的就是送娶途中的热闹场面。凉风飔飔，轻车也似乎更快了，前面乐队鼓吹，仪仗整齐，小妹居中坐轿，一路上乘云驾雾，华灯荧荧，熙熙攘攘，欢欣雀跃，热闹非凡。这是娶亲常见的场面，但是仪仗队伍中，三十余人，个个都是奇形怪状的鬼魅山怪，跳跃奔跑，大呼小叫，着实令人诧异。当看到队伍最后，骑马押阵的长髯巨人，疑云也就顿散了，原来是钟馗送妹出阁。画中鬼魅的表情、动作、形态，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跳拏”、“叱咤”就是画面的复现。画虽然表现的是神仙鬼怪题材，但给人的确大有人间亲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