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赋红白二梅
汪莘
红白虽分两色,清香总是梅花。早春风日野人家。相对伯夷柳下。爱影拈将灯取,惜香放下帘遮。长安如梦只堪嗟。乐此应须贤者。
如果说梅花是中国传统名花,可与菊花、兰花、牡丹等并列,那么在文学作品中,它的地位便更为重要。自古以来写梅的名篇难以胜数,几乎所有的大诗人、大词家都写过梅。人们称赞它的风骨、它的气韵、它的奇香异色。在瀚如烟海的咏梅诗词中,汪莘的这首《西江月》自然难拔头等,但它清丽,朴素,浅近如话,读来自有亲切之感。
“红白虽分两色,清香总是梅花。早春风日野人家。相对伯夷柳下。”词的上片以白描手法将红梅、白梅的风貌展示在读者面前。红梅颜色艳丽,欺桃压李;白梅气韵高绝,如冰似雪。二者颜色虽异,但其清香却是相同,都占尽梅花的高标品格。在早春微风的日子里,在居住着人家的山野上,红梅、白梅相对而开在柳树下。这里用了一个“伯夷”的典故,取其手足情深的故事,用来比喻红梅、白梅的关系。
“爱影拈将灯取,惜香放下帘遮。”这是一个对仗句,写了爱梅的心情。因为喜爱梅花的风姿绰约,而将其折取,在灯下观看梅影;因为喜爱梅花的缕缕幽香,而用帘幕遮挡,免得香气随风飘去。“长安如梦只堪嗟。乐此应须贤者。”在《西江月》的结句中,词作者隐隐透露了一点感时怀抱。长安是前朝故都,在诗文中经常作为帝京的借代词,在这里可领会为宋朝旧京。偏安江南的南宋朝廷,恢复旧日河山已成空谈,而在金人蹂躏下,旧日帝京的繁华早已成为如梦往事,满腔忧愤的人们对于这种局面,只有嗟叹而已。而一些利欲薰心之辈,还在抢权夺位,手足相残。面对这格调高标的野外红、白梅,大概只有贤者才能领悟一些什么而进一步欣赏它吧。联系上片的“伯夷柳”的典故,我们是否可以把结句看作是《西江月》的旨趣所在呢?程洛水评汪莘的词时曾说:“叔耕蕴霞笺玉滴之奇,而忧深思远,未易遽班之贺白也。”我们也许可以借助这段评语来理解这首《西江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