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
阮南溪
缤纷紫雪浮须细,冷淡清姿夺玉光。
刚笑何郎曾傅粉,绝怜荀令爱熏香。
唐以前诗家咏梨花不多见,而宋以后则多起来,愿把自己观赏梨花的美感,介绍给人们。阮南溪这首咏梨花诗,就是其中之一。诗人着重刻画梨树之花色、形象、馨香,饶有情味,如见其形,如闻其香。诗人的美感唤起读者对梨花美的再创造,并幻入梨花美的馨香海洋中。
这是一首七绝,写梨花出形透神,刻画精微,入情入理。
诗的首二句描绘梨花花形美。繁盛的雪白的片片梨花,都浮托出细细如须的紫色花蕊。冷淡的色彩,清丽的花姿,可使玉失色无光。梨树开的花,洁白如玉比雪,花心托出其细如紫线的花蕊。白中点紫,花片托蕊,如众星捧月,描写精细而又层次清晰,点而相映。以其冷香素淡,不妖冶,不秾艳,傲视人间。花形美,色彩更清丽。对于洁白之玉,使之无光。诗家赞美梨花,常比之如玉与雪,取二者色泽相似之点。如李白“梨花白雪香”,“梨花千树雪”。宋人赵福元《梨花》诗:“玉作精神雪作肤。”这已成俗套,既成模式。如用此法,而无新意,流入泛泛的描写。阮南溪虽比梨花如玉,但有新意,用常得奇。
诗的后两句,写感受,即美感。诗人不作直接抒写,而是借用典故,托出梨花形美而味香。梨花色泽犹如晋朝美男子何晏的面容,为此而笑颜逐开;一股花香沁入心脾,犹如三国时荀彧所薰的异香,又产生了绝对爱怜的感情。前句写梨花形色美,比之如面如敷粉的美男子何晏,后一句写梨花香,又比之荀彧所得的异香、长时不绝。用典作比,由梨花外形透入美的内质,托形出神。使读者进入梨花与敷粉何郎、荀令薰香的对比境界中,参与梨花形美味香的再创造。刚笑与绝怜,构词结构相同而又对仗,更准确地刻画出诗人审美感情由浅入深的迅变,由刚接触梨花色泽而喜悦,进而闻香而又产生了绝对爱怜之情,把赞美梨花之情推到高潮。诗至此戛然而止,耐人寻味。
这首七绝,咏梨花,靓艳寒香,恬淡潇洒,形神俱美。刻画精工,回环婉转,以典故作比,极富含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