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美

        凤乌久不至,花枝空复名。
        何如学葵蕊,开即向阳倾。

        这首咏凤仙花诗自有其独到之处。诗人一反传统的赞美写法,而从它的名字上来入手,循名责实,说凤仙花名不符实,不值得肯定与赞美。“凤鸟久不至”显然是针对凤仙花之名中有“凤”字而言,为何凤鸟久而不至,“花枝空复名,”白白托“凤”的虚名。当然说凤仙花似凤也是模糊概念,但诗人对此却倒很认真,如不能来凤,就不能有其名,既有其名,就应名实相符,若不能名实相符,那还不如学葵蕊,“开即向阳倾”。葵花向阳是人们显而易见的,相比较之下,凤仙花空有“凤”之名,却不曾见凤来,还不如象葵花那样朝阳,倒更有点鸣凤朝阳味道呢?唐人吴仁壁咏《凤仙花》诗说:“此际最宜何处看,朝阳初上碧梧枝。”实际上是正面用凤仙花朝阳之意。瞿佑咏《凤仙花》诗也说“高台不见凤凰飞”也有责备之意,但接着又说“招得仙魂慰所思。”认为虽然不见凤凰,但凤仙花却是凤凰精神仙魂的化身,足可以慰藉自己情思了,就把责备之意给冲淡了。王君美看不出凤仙花有什么地方象凤,或者说对前人将其描写为如凤状不以为然,所以一开口便直言空复名。但在宋人刘敝眼中,凤仙花是这样的“绿叶粉映阶,红芳烂盆眼。辉辉丹禽穴,矫矫翅翎展。”简直是有凤来仪了。实际上,凤仙花虽名为凤仙,但在花中地并不为高,被列为下品,原因是易种易得,至于为何得凤仙这一名称,《群芳谱》云:“其花头、翅、尾、俱翘然如凤状,故又有金凤之名。它还有指甲花、小桃红等名。王君美硬是不肯认可,而凤鸟本是也是子虚乌有、以待其来,不亦妄乎。艺术创作总要花样翻新,独出心裁。从这点说,王君美之作堪称别具一格,若从凤仙花诸多名字中选一,恐怕选来选去,还是要比小桃花、指甲花等名称要好些,更易为人所接受。值得一提的是凤仙花的英语名字译过来是“勿碰我”,因它花落后结实饱满后、一碰即炸裂,将种子四外弹射。中医又称其为急性子。
        王君美生平不详、难以深究。就这首诗而言,看来他厌恶虚名,追求名实相符,见凤仙花脱口而咏,将自己好恶寄托其中,很有特色。我们可以不赞成他对凤仙花的批评,但还应该肯定他对名实统一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