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衣之宜兮^①,黑色官服多合宜啊,

敝,予又改为兮。破了,我为你制新衣。

适子之馆兮^②,往你的官衙把事办啊,

还,予授子之粲兮^③。回来,我给我把美食备。

缁衣之好兮,黑色官服很美好啊,

敝,予又改造兮。破了,我再为你来改造。

适子之馆兮,往你的官衙把公干啊,

还,予授子之粲兮。回来,我给你把美食调。

缁衣之席兮^④,黑色官服大又宽啊,

敝,予又改作兮。破了,我再为你来改作。

适子之馆兮,往你的官衙忙公务啊,

还,予授子之粲兮。回来,我给你把美食馔

[注释] ①缁衣:黑色的衣服。古代卿大夫到官署治事时所穿。②馆:官舍。③还(xuan):回来。粲:通“餐”。④席:宽大。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诗序》说是诗人托为周王以赞美郑武公之贤而作。后世学者如朱熹等也都遵从《诗序》的这一说法。明、清时一些解经者提出异议,认为这是一首“武公好贤之诗”(季明德《诗学解颐》)。吴闿生说得更详细:“味诗旨,自是武公好贤之诚。缁衣以礼贤士,适馆授粲,殷勤无已,故国人作此诗美之。”(《诗义会通》)上述两种解说,虽然小有差别,但都同意了孔子对这首诗的评断:“于《缁衣》见好贤之至。”(《礼记》)也就是说,这首诗的主题是表现当国者对贤人大夫的一片深厚礼敬之情的。然而,细品诗意,上述说法未免既缺乏史实根据,又与诗的实际叙写内容不相符合。此诗共三章,除更换了六个词义相近的字外,基本上是同一意思的反复述唱:“予”为“子”改衣、授粲。制作衣裳、烹调饮食,这属于家庭主妇关心、操作的事务范围。由此,我们可窥探到“予”的身份地位。再从“予”对“子”的关怀情态和亲密口气来看,也完全不像君王与臣子的关系,而是表现了一种家人之间温馨关切的亲爱之情。这种感情通过浅显俚俗的歌词极其自然地抒发了出来,十分朴实,毫无造作。

本诗的句法突破了四言定格,以五言为主。尤其值得注意的是 一字句“敝”、“还”的插入,它使得全诗的结构活泼多变而富有层次。在用韵上,这首诗的特点是,一章两韵,句句相押。和谐的音律与诗人愉悦的心绪一致,这就使得这首小诗生发出一种和婉动人的美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