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路》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日本作家志贺直哉(1883—1971)的长篇小说。主人公时任谦作6岁丧母，由祖父抚养长大。祖父去世后，其小妾阿荣留下照顾他的生活。谦作向儿时女友爱子求婚，遭到拒绝，失望之下一度放荡，甚至对阿荣也难抑本能的冲动。为除却这种欲念，他跑到关西小镇，独居自炊。孤寂的生活更令他思念阿荣，觉得她才是能给以慰藉的唯一亲人，便下决心准备与阿荣结婚。谦作致函哥哥信行，请他代为说明心意。但哥哥的复信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原来他是母亲和祖父的私生子，不能同意他和阿荣的婚事，以前爱子拒绝求婚也是由于这一原因。打击使他一时陷入绝望，但很快镇静，仿佛悟到一点什么，又出外旅游，在古代艺术天地里获得内心的平衡。在京都街头他与美女直子邂逅，一见倾心，托人说合，很快成婚，过上幸福和谐的美满生活。不料一次外出期间，直子与表兄发生了关系，谦作虽然口头上宽恕了直子，但感情上总有一种难言的隐痛。觉得难以忍受，再次出游，在大自然中得到宁静，获取灵性。不久后在大山中染上重病，垂危之际直子来到他的身边，谦作静静地躺着，眼中露出挚爱的光芒与和蔼的神态，直子感受到了他真正的谅解，谦作也感到了真正的解脱。

小说塑造了一个在生活风浪中搏击、在“暗夜”中不断探索的艺术形象。时任谦作面对命运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有沉沦下去，经过认真的思索，努力寻求一种和谐宁静的生活。他的不洁出身，使他背负起不该由他担负的责任，长辈的过失，决定了他的悲剧命运，而妻子的失贞，又仿佛是茫茫中宿命的报应。尽管这些不幸使他一时陷入混乱，但他总是冲破危机去实现自己的追求，终于在和谐的心境下告别纷扰的尘世。谦作在与命运搏斗、完成自我的同时，还进一步思考探索人类的正义事业，他作为一个作家，认为自己从事的艺术创造，应该是为“人类全体幸福的工作，是要在人类前进的道路上指明前进的方向”，他常常在周围的事件中，敏锐地看到与世俗鄙见不同的意义，联系自己的遭遇，同情弱小者。谦作一生的追求，集中体现了志贺直哉追求和谐的世界观，他在追求探索过程中由于不幸遭遇和社会压抑而产生的苦闷，客观上与大正时期、昭和初期日本现实带给人们的窒息一致，因而作品虽着眼的是家庭生活，但也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暗夜行路》艺术上显出娴熟的技巧，在日常生活琐事的叙述中，表现出作者敏锐的感受力和准确的表现力。全篇没有离奇的情节和冗长的议论，着重描叙生活事件发生后人物的心理活动和心理变化过程，而且以外在行为动作表现人物的心灵蠕动。小说风格恬淡宁静，虽有人物内心骚乱的时候，但极力追求的是宁静，尤其对大自然的描绘，努力表现出它的静谧气氛，语言朴实平淡、自然贴切，整篇洋溢着浓郁的东方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