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猿》
《毛猿》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美国表现主义作家奥尼尔(1888—1953)的力作,以“关于古代和现代生活的8场喜剧”为副标题。幕启时,一条邮船的“前舱”呈现在观众面前;邮船离开纽约横渡大西洋已有一个多小时了。舱房象牢笼,一排排铺位和交叉的立柱,象笼子的钢铁结构。舱房内挤满了光着上身、胸脯毛茸茸的烧火工人,他们毫无节制地酗酒、吼叫、笑骂,还有各种调子的歌唱,混乱的声响如同“笼中的野兽。”绰号“扬克”(美国佬)的罗伯特·史密斯是这一群工人中最健壮、最有力的一个。他和派迪、勒昂等伙伴争论烧火工人的价值、怎样对待头等舱的资产阶级等问题。邮船在海上航行两天后,纳札若斯钢铁公司总经理、轮船公司董事长的女儿米尔德里德忽发奇想,要求两个机师陪她去参观“火舱”。工人们正在锅炉门前紧张地操作,米尔德里德站在“扬克”身后。当她听见“扬克”的粗话、看见他那副猩猩面孔时,吓得几乎晕过去。她咒骂“扬克”是个“肮脏的畜牲”。事后,“扬克”认为米尔德里德是把他当作“毛猿”,深感受到了侮辱。他决心伺机报复资产阶级,在街上向太太、绅士寻衅,结果被警察抓进监狱。出狱后的“扬克”,求助于“世界产联”第57分会,遭到拒绝。他无可奈何地来到动物园,向猩猩诉苦。他把笼门打开放出猩猩。猩猩用巨大的手臂抱住他,把他的肋骨都压断了。然后把他扔进笼子。“扬克”瘫在地板上死去。
戏剧的情节是荒诞的,却蕴涵着严肃的思想主题。工人“扬克”、派迪、勒昂的人生观及其言行,特别是“扬克”在喜剧世界中演出的一出悲剧,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尖锐矛盾,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关系。当“扬克”还是个自信的“司炉”时,他同意派迪、勒昂对苦难生活和资产阶级的诅咒,但反对派迪缅怀过去的悲哀,斥责勒昂要求“平等”、“自由”是“一套空话”。他认为司炉工“顶事”,能开动大轮船,资产阶级“不顶事”,只不过是“臭皮囊”。他自认是推动世界的“原动力”,他自豪地说:“我是终点,我是起点,我一发动,地球就转动了。”不过,“扬克”对人、对己所作的评判,他自己也不完全理解,资产阶级小姐的辱骂、报复行动的失败、工人组织的抛弃,使“扬克”丧失了信心、改变了观点,原来,他在资本主义社会一文不值,在资产阶级面前无能为力,在人世间孤立无援。他在临死前哀号:“它算彻底打垮了我,我完了。就连它都认为我不顶事。……上帝,我该从哪里开始哟?又到哪里才合适哟?”“扬克”这一“毛猿”还不如一只真正的猩猩,真是摧人心肺!“扬克”的悲剧控诉了资本主义制度。《毛猿》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这和奥尼尔的创作意图及其艺术手段,有密切关系。作者运用表现主义方法写作《毛猿》,使剧中人物、环境都充满了象征性。根据作者的解释,“扬克”不是工人的代表,而是“人类的象征”;大邮船是现代生活的象征。派迪想返回古代帆船时代,当然行不通。“扬克”想前进,却又无路可循,想后退也未能如愿。他从轮船“笼子”,到监狱“笼子”,最后在动物园“笼子”找到归宿。这里寓有戏剧的主题,人注定要受现代生活的支配,这是命运。人和命运作斗争,在搏斗中寻找自我,寻找归宿。但人对命运抗衡又是徒劳无益的。这出戏从哲理上揭示人在现代社会的处境与归宿,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同时它又宣扬了悲观绝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