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洁白的发卡
山西永济职中 黄亚丽
没跨进大学的校门,却走进了职中美术班。入学一年多,早没了当初学画时的新奇与激情,每天上课下课吃饭休息,日子就是一种作业和任务。直到有一天,一支洁白的发卡的出现,才使我重新提起了精神。当时,它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里面还夹着一个小纸片:“感谢小画家黄亚丽”,一笔一划,生硬而认真。
那一次去野外写生,我碰到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他扛着锄走过来,凑近前看我的画。突然他惊异地喊道:“你是个小画家。”我愣住了。他翘起大拇指啧啧赞叹。望着他单纯的敬佩,我不经意地说了句:“给您画幅画好不好?”“真的?”老人受宠若惊,把我招呼进他的小茅屋,赶忙从邻居家借来衣服穿戴一新,脸红红的,很拘谨地坐着一动不敢动。两个小时后,我把画好的头像递给他时他欣喜若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告诉我这下可有“照片”给儿子邮了。他一生未娶,二十年前他于路边捡了一对被遗弃的双胞胎,从那时起他便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两个孩子身上,把他们双双供上了大学,可他穷得连一面镜子也没有买过,更没有照过照片。
事后两个星期,老人托人捎来一支洁白的发卡。捎发卡的人还告诉我,老人是步行三十里,到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场买的。
我依稀记得,老人慈祥的面孔后面是一轮永不坠落的夕阳,我的心被激动着,有一种讴歌某种东西的冲动和热望。我要端端正正给老人写封信,谢谢他让我懂得了生命的含义和艺术的魅力。
〔评点〕
本文真切地抒写了“一支洁白的发卡”给自己的震动及启迪。对“老人”着笔不多,但十分传神,把“老人”可贵的品质展示在读者面前,令人感到可敬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