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酸寒尉像》赏析
酸寒尉像
清·任颐作
纸本设色
纵一六四.二厘米
横七七.六厘米
藏浙江省博物馆
本图右上自题款:“酸寒尉像。光绪戊子八月昌硕属、任颐画。”下钤“颐印”白文印等。
左上有杨岘长诗题跋:“何人画此酸寒尉?冠盖丛中愁不类。苍茫独立意何营?似欲吟诗艰一字。尉乎去年饥看天(君去年绘《饥看天图》),今年又树酸寒帜。苍鹰将举故不举,跕跕风前侧两翅。高秋九月百草枯,野旷无粮仗谁饲?老夫老矣筋力衰,丑态向人苦遭弃。自从江干与尉别,终日昏昏只思睡。有时典裘酤一斗,浊醪无功不成醉。尉如盐齑我如堇,不登嘉荐总一致。尉年四十饶精神,万一春雷起平地。变换气味岂能定,愿尉莫怕狂名祟。英雄暂与常人伦,未际升腾且拥鼻。世间几个孟东野?今见东方拥千骑。苦铁道人正,七十叟杨岘题。”
此系任伯年为吴昌硕所作肖像画之一,向为吴氏家藏珍宝。时值炎夏酷暑,吴昌硕入衙(时在上海觅一微官)至日中归来,任伯年见之,触发画思,当即为之写照。吴昌硕尝作长诗自嘲,其小序云:“予索伯年写照,题曰‘酸寒尉像’。顶凉帽,衣纱袍袿,端立拱手,厥状可哂。与予相识者皆指曰,此吴苦铁也。因题诗写意,并以自嘲。”(《缶庐集》)此图所写吴昌硕着全套官服独立于炎炎赤日之下,虽疲乏至极,仍不得不强打精神,眉间流露出心中酸楚又矜持之情态。任伯年抓住他这瞬间之意态神色,以没骨写意法生动准确地写成肖像。用笔娴熟而凝重,气势飞动而骨力俱老,设色简净,笔到而神采毕现。除面部以淡墨勾写,余者皆以色彩块面渲淡为之,虽不用线而更觉线之空灵,一气呵成。题款赫然写下“酸寒尉像”一语,寓意深厚,感慨万端,对“达官处堂皇,小吏走炎暑,束带趋辕门,三伏汗如雨”的世态予以无情的揭露和讽刺。吴昌硕对此作极为得意,其诗中亦有云:“山阴子任子,腕力鼎可举。楮墨传意态,笔下有千古。”画中杨岘的长题,慷慨陈辞,亦为同调。
任伯年为吴昌硕作肖像甚多,如《芜园亭长像》、《饥看天图》、《蕉荫纳凉图》、《棕荫纳凉图》、《山海关从军图》和此幅《酸寒尉像》等,均变化多姿,转盼生动,其肖像亦如人物、花鸟,深具一种系列美。
酸寒尉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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