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骨图

元·龚开作

纸本水墨

纵二九.九厘米

横五六.九厘米

藏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

谚云:“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古代社会里人和马的关系相当密切,耕作、运输、代步以及征战都离不开马。马除了实用价值外,还以它俊美、雄健的姿态给人以审美享受,文学家、艺术家描写马的形象,创造种种美的意境,甚至像“古道西风瘦马”这样萧瑟低沉的调子,同样具有莫大的感染力。

马,作为绘画题材,有着悠久的历史。汉画中以马为主题的,比比皆是,唐代出现了像曹霸、韩幹、陈闳、韦偃这样的画马大家,他们以写实为基础,韩幹所谓“内厩之马,皆臣之师也”,乃唐代画马艺术的准则。如果说,唐人画马,得马之威武雄壮,那末,宋代画马,经过李公麟士人画风的熏陶,马的性格和文人的气质相契合,画面之马比较温雅,而笔墨间回荡起丝丝动人的情味。宋末元初,龚开入元不仕,画马,另辟畦径,以寄托遗民孤寂之感。龚开师曹霸而有变化,吴莱题他所画《唐马图》:“风鬃雾鬣,豪骭兰筋,备尽诸态。”(《桑海遗录序》见《渊颍集》卷十二)但最能代表他的思想的则是瘦马图,他画了不止一幅,还题上著名的《瘦马诗》:“一从云雾降天阙,空进先朝十二闲。今日有谁怜骏骨,夕阳沙岸影如山。”现存此本正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有十五肋,敲之若有铜音,鬃尾在风中微动,精神矍铄,低首沉思,仍有千里之志。而背部起伏,映出“如山”之“影”。画后自跋:“经言马肋贵细而多,凡马仅十许肋,过此即骏足;惟千里马多至十有五肋。假令肉中画骨,渠能使十五肋现于外,现于外,非瘦不可,因成此相,以表千里之异,尪劣非所讳也。”颇有弦外之音。画面右上侧自书“骏骨图”,可见以骨瘦来显现马的精神亦即作者为自身写照,比“瘦马”涵义更深一层。何时被人改为“瘦马图”,却不得而知了。

骏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