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满庭芳 刺鸨母
无名氏
狂乖柳青,贪食饿鬼,劫镘妖精。为几文口含钱做死的和人竞,动不动舍命忘生。向鸣珂巷里幽囚杀小卿,丽春园里迭配了双生。莺花寨埋伏的硬,但开旗决赢,谁敢共俺 娘争?
这首曲或题作《刺鸨母》。曲开始说的柳青,即鸨母。柳青本是唐歌妓,因为曲牌里有“柳青娘”,妓女叫鸨母作娘,就用歇后语柳青来指代鸨母,以后柳青便被用来泛指鸨母。
在封建社会里,鸨母是直接剥削妓女的吸血虫。为了赚钱,她们残酷地驱使妓女去承受百般的凌辱。这里先给鸨母画了个脸谱:她狂妄自大,性情乖张;是饿鬼,是妖精。一是贪食,二是贪财。“镘”,钱的背面,这里借指钱。鸨母的本质特征,归根结底是弄钱。见了钱,简直是抢,一个“劫”字写得活灵活现。
接着写鸨母弄钱的凶狠残忍。作者骂她为了几文“口含钱”,她可以“舍命忘生”和人拼命。口含钱,旧社会在殡殓死人时,放在死者口里的钱,她“做死的和人竞”,究意达到什么程度呢?是鸣珂巷也好,是丽春园也好,在妓院里,为了钱,鸨母可以整人害命,把苏小卿幽禁起来,甚至弄死,巧拉硬拖另配了双生,活生生地把一对情人拆散。鸣珂巷、丽春园,都是泛指妓院,如鸣珂巷即唐人小说《李娃传》中妓女李娃的住所。“小卿”、“双生”是借用宋元时期广泛流传的双渐赶苏卿的故事。故事说书生双渐与合肥妓女苏小卿相恋。双渐上汴京应试时,茶商冯魁以巨金把苏小卿买了去。她随冯魁的贩茶船南下,经过镇江金山寺,乘冯魁酒醉,她题诗金山寺壁。后来双渐考取功名,南归过金山寺见了此诗,乘风赶上了冯魁的贩茶船,夺回了苏小卿。
最后,借鸨母口气,概括“莺花寨” (仍指妓院)的“战争”,描写鸨母的嚣张气焰。俺是莺花寨主,俺有硬邦邦的伏兵,只要擂鼓开旗与人决战,谁敢同老娘俺交手抗衡?
这首曲,描写了鸨母可憎而又可鄙的丑恶形象,揭示了她的凶残歹毒,可以说是一篇替妓女们声讨鸨母的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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