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彝尊《出居庸关》清、近代山水诗鉴赏

朱彝尊

居庸关上子规啼，饮马流泉落日低。

雨雪自飞千嶂外，榆林只隔数峰西。

居庸关在北京市昌平县西北军都山(旧称居庸山)上，两山夹峙，悬崖峭壁，地势险要，古称九塞之一。旧称“燕京八景”，其一即“居庸叠翠”，为京郊游览胜地之一。

在雄伟险要的居庸关上，作者不写它的雄伟险要，起句却出人意想的去写关上的杜鹃鸣叫，似乎有点大煞风景。子规鸟即杜鹃，催归， 其声哀苦， 有“杜鹃啼血”之说。其所以称它为催归鸟，是因其叫声象“不如归去”。千山鸣杜鹃，是南方常见景象，在居庸关上听杜鹃啼叫，实属少见，大概是作者思乡心切，属于虚拟的景物吧。次句写在长城脚下的居庸关上，又看到饮马流泉与落日西沉的景象。黄昏饮马，多少有点军旅生活的气息。唐人李颀《古从军行》有“白日登山望峰火，黄昏饮马傍交河”的名句，又乐府诗有《饮马长城窟》。“饮马流泉落日低”的描写，容易使人想起“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来，略见悲凉气氛。《出居庸关》这样的题目，首句推出 “居庸关上子规啼”，不能不说它显得平弱。

“雨雪自飞千嶂外”句，写景渐佳。居庸关周围群峰攒聚，山崖陡峭，雨雪似乎被阻在山外，此句用夸张手法，状写居庸关的山势。“榆林只隔数峰西”句，“榆林”指“榆林塞”，故址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秦时曾在此修筑长城，后来多用榆塞来代指边塞。此句言西边数峰之外便是榆林塞了。疑此处的榆林是指代长城的。出居庸过数峰之后，便是八达岭，此段长城至今仍吸引着国内外游人。作者可能是出居庸关去八达岭参观长城，故用 “榆林”喻指八达岭一带的长城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