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鹄《云》唐山水诗鉴赏

来鹄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

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古代咏云的诗赋很多，而且其中不乏名句，但是能以劳动者的眼光、情感来描写云的，却几乎没有，来鹄的这首诗实为罕见。

云 的形状变幻不定、姿态奇特，尤其是夏日的云，因此常常是诗人们吟咏的对象。作品首句亦从云的形态变化写起。作者只用了 “千形万象”这一较空泛的词语，而将诗句的重心落在“竟还空”三字，因为这才是他所要表达的真正含意。千姿百态的云蒸腾变化，然而却没有一滴雨水落下，纵然“千形万象”，还是空空如也。“竟”字隐含着作者久旱盼雨的焦急心情，也充满了一次次观察云空失望后的怨怒。“映水藏山片复重”，依然是对云的描绘。云彩倒映在水中、躲藏在山后，看起来层层迭迭、无所不在，但是它们的潜行飘游都是在故意作弄人，并没有丝毫降雨的迹象。诗句又一次扣在“空”字上。第三句实际上是全 诗的背景。这里诗人一方面以大地禾苗的干枯和日渐稀少反衬作 品前半首所表达的久旱盼雨的焦急心情，另一方面又与第四句形成鲜明的对比。“无限”用于“旱苗”之前，极言受灾面积之大和干旱持续之久。“奇峰”即用“夏云多奇峰”句(见宋惠洪《冷斋闲话》)，其中注入诗人对悠然飘浮的云的无比憎厌和怨恨。

通观全篇，作者虽用了“千形万象”、“映水藏山”、“奇峰”等描写云的词语，但对这云的憎恶之情跃然纸上，因为它们只是故作姿态而不能为庶民百姓除灾解难。如果说这首诗还有其更深的寓意的话，那就是世上除了自然的云，还有社会的高高在上的“云”，它们象征着那些身居要位、故弄权柄而不为百姓办一点实事的权贵。据说，来鹄的诗因多寓 讥刺，为当权者忌恨，因此十次应试皆落第，一生流落于长江中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