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壁画的几种存在样式和一般概况
继魏晋南北朝之后,隋唐五代的壁画人物又获得了重大发展,并达到了又一个新的艺术高峰。它以其发展的完整性和高超的水平构成了隋唐五代绘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以其数量多和可靠性成为人们把握隋唐人物画审美特点的重要依据。同时,它又以其丰富的题材内容成为人们了解隋唐五代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发展状况的一个窗口。
壁画艺术所以在隋唐五代得到高度发展,除了政治和经济所提供的有利条件和基础之外,还有一个直接原因,就是这一时期统治者和其他社会成员、尤其是僧侣阶层对于寺庙、洞窟、墓室及宫殿建造的热衷。这些不同性质和形制的建筑,乃是壁画艺术存在的物质依托。其中尤以墓室和洞窟两者最为重要,保存下来的壁画作品最多,而寺庙由于社会动荡和历代战乱破坏,加之一些时期的毁佛灭教的运动,所以其中的壁画大都荡然无存。
但在这里,首先还是考察一下寺庙建筑及壁画创作的一般情况。这是因为隋唐许多大画家都与寺庙壁画结下了不解之缘。从相关资料中可以得知,这些画家往往将寺庙作为他们壁画创作的首选场所,他们的绘画 (人物画) 成就是与寺庙中的壁画创作密切相关的。
隋代开国之际,隋文帝就一改周武帝毁佛灭法的政策,重新提倡佛教,并下令修复和兴建了多种多样的寺庙。如将周宣帝时期的陟岵寺改为大兴善寺,继而在五岳及四十五州建造了延兴寺、光明寺、净影寺、胜光寺、东禅定寺等。(1)后来隋炀帝也笃好佛教,他即位之后,在长安、扬州、高阳、并州等地先后建造了清禅寺、日严寺、香台寺、西禅定寺、隆圣寺、弘善寺等。(2)这些寺庙有的规模极为壮观宏丽。如隋炀帝所建的东禅定寺,“驾塔七层,骇临云际,殿堂高耸,房宇重深,周闾等宫阙,林圃如天苑,举国崇盛,莫有高者”。(3)在这些寺庙中,既有雄伟的佛教造像,又有精美的壁画艺术。它们有的出自民间画工之手,有的则为名家所绘。例如展子虔曾在当时长安的灵宝寺、光明寺、定水寺、崇圣寺、海觉寺、甘露寺,以及洛阳的天女寺、云花寺,创作了很多壁画作品。按照张彦远的论述,其中菩萨像画得尤为精妙。(4)再如郑法士和杨契丹也在长安的光明寺、 龙云寺、海觉寺、永泰寺、清禅寺、延兴寺、宝刹寺中绘制了不少壁画作品。(5)而从西域来的尉迟跋质那和尉迟乙僧,在寺庙中留下的壁画作品就更多了。很显然,寺庙建筑为这些画家的壁画创作提供了一般卷轴画无法具备的绝好胜场,并从一个重要方面反映了隋代人物画的水平和成就。
到了唐代,寺庙的建造出现了更加繁荣的景观,在建筑规模上甚至“制过宫阙,穷奢极丽”。从唐武宗时期 (841—846年) 灭佛毁教所拆除的寺庙统计来看,当时遍及全国的寺庙大大小小竟达44600余所。唐代大型寺庙主要集中在长安、洛阳。据载,当时长安的佛寺就有90余所。此外,我们从唐人很多诗句中亦可感知当时寺庙的规模和气象。如岑参曾赋诗描写长安的慈恩寺: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蹬通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走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宫观何玲珑。”(6)据《寺塔记》所记,慈恩寺总有10多余院,1897间屋,格局规模,令人惊叹。王维赋诗描写香积寺: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7)韩愈赋诗描写湖南的衡岳寺“喷云泄雾藏半腹,虽有绝顶谁能穷”,“夜投佛寺上高阁,星月掩映云瞳朦”。(8)崔融描写兴龙寺: “迥行过梵塔,历览遍吴畿。” “香炉法众围,烟云随道路。” “一兹观佛影,暂欲罢朝衣。”(9)徐涵描写灵泉寺: “梵宇栖真所,寥寥世事稀。” “宝刹临香地,星宫隐翠微。”(10)轩辕伟描写云居上寺: “梵宇千花里,秋声万籁齐。”(11)常建描写破山寺: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12)张祜描写重玄寺: “朱阁鳞虚构”,“塔耸尖层出”,“因还九霄上,凝步独成章”。(13)又描写徐州的流沟寺: “古寺层层结构劳”,“风起松声山殿高”。(14)还描写天竺寺: “台殿耸高摽,钟声下界遥,路分 松到寺,山断石为桥。”(15)吕从庆描写多宝寺: “竹光浮古趣,松籁捲寒音。”(16)赞宁描写水月禅院: “参差峰岫昼云昏,入望攀萝浊浪奔。” “闻有上方僧住处,橘花林下采兰荪。”(17)而诗人张继对寒山寺的描写更是炙脍人口: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通过以上这些诗歌描写,可以得知唐代的寺庙数量之多,分布之广,规模之宏大,气势之雄伟,且环境之幽美,真是再多的词语也是赞美不尽的。与隋代一样,唐代这些寺庙也都配有各种题材的壁画作品,如上述韩愈所写到的衡岳寺中就绘有 “鬼神”题材壁画: “粉墙丹柱动光彩,鬼物图画填青红。” 韩愈还在《山石》一诗中说到洛北惠林寺中的佛教壁画: “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照来所见稀。”虽然韩愈在思想观念上排斥佛教,但是面对精妙的壁画艺术还是赞叹不已。
同样,唐代许多人物画家也都是擅长壁画的高手,他们的人物画成就是与壁画创作直接相连。尉迟乙僧就在慈恩寺中绘制过“千手千眼菩萨”,在光宅寺的七宝台后绘制了 “降魔像”,又在大云寺中绘制了 “鬼神”、“净土经变”、“阁上婆叟仙”等题材的壁画作品。(18)阎立本在慈恩寺中的以 “功德”为题材的壁画创作,往往“亲手设色”,异于凡工。(19)还有范长寿在长安的崇福寺、净法寺、玄都观,何长寿在洛阳的敬爱寺也都绘制了不少壁画作品。(20)以画马著称的韩斡同样热衷于壁画制作,作品见之于当时的宝应寺、资圣寺、兴唐寺、千福寺,涉及的题材有鬼神、菩萨、高僧等。(21)至于吴道子以及弟子杨庭光、卢楞迦在寺庙中创作的壁画更是不胜枚举,精彩绝伦。据《唐朝名画录》所载,吴道子于“寺观之中,图画墙壁,凡三百余间。变相人物,奇踪异状,无有同者”。另据《历代名画记》论述,吴道子曾在荐福寺、兴善寺、长寿寺画过“鬼神”,在慈恩寺画过“菩萨”,在资圣寺画过“高僧”,在兴唐寺画过“金刚变”、“金光明经变”、“西方变”和“帝释”,在普提寺、景公寺、安国寺画过 “地狱变”、“维摩变”,在天宫寺、敬爱寺画过 “除灾患变”、“日藏月藏经变”、“业报差别变” 等等。杨庭光也在长安的慈恩寺、宝刹寺画过 “经变”、“地狱变”,在安国寺、千福寺、开元观以及洛阳的昭成寺、圣慈寺画过 “梵王帝释”、“菩萨鬼神”、“龙虎君明真经变”、“西域记图”、“维摩”、“功德”。(22)同样,卢楞迦在长安的千福寺、化度寺、褒义寺中绘制的壁画题材有 “传法二十四弟子”、“地狱变”、“涅槃变” 等,后来他到了四川,在大圣恩寺的殿堂东西廊 “画行道高僧数堵”,上有颜真卿题跋,时称二绝。(23)在安史之乱之后,到四川的画家还有赵公祐、范琼、张南本、常粲、孙位以及四川本地的画家左全、李昇,也都分别在当地的圣慈寺、应天寺中创作了大量的佛教和道教壁画作品。据《益州名画录》所载: 赵公祐曾在蜀城“诸寺画佛像甚多”。如在大圣慈寺画 “文殊阁下天王三堵”。同寺阁里内画 “东方天王一堵”。又在 “药师院堂内” 画 “四天王并十二神”。可谓 “风神骨气”、“笔夺化权”。范琼与当时画家陈皓、彭坚 “同手于诸寺图画佛像甚多”。如在圣寿寺、圣兴寺、净众寺、中兴寺 “图画二百余间墙壁”,涉及“天王佛像、高僧经验、及诸变相” 等题材。张南本在圣寿寺东廊画 “灵山佛会”,在大圣慈寺画 “大悲变相”、“六祖”、“菩萨”,在宝历寺水陆院画 “天神地祇、三官五帝、雷公电母、岳渎神仙”和“自古帝王”,可谓 “千怪万异,神鬼龙兽,魍魉魑魅,错杂其间,时称大手笔也”。孙位在应天寺画 “东方天王及部从两堵”,在昭觉寺、高觉寺画 “天王部众,人鬼相杂,矛戟鼓吹,纵横驰突,交加戛击,欲有声响”。当时四川壁画创作的兴盛状况可见一斑。此外,以画仕女见长的张萱和周昉虽在寺庙中的壁画作品不如上述画家那样多,但他们的画风对中唐以后的壁画人物产生了重要影响。寺庙的壁画创作不仅使当时画家的才华得到充分的展露,而且也代表了唐代壁画人物画的最高水准,唐代人物画整体上的风骨气象、艺术旨趣和审美倾向在很大程度上皆可由此而得以想见。
五代时期,北方诸国战事频繁,加上一些统治者也对佛教进行限制,所以寺庙建造远远不如前代,但仍然有一些创作寺庙壁画的画家值得一提。如韩求、李祝在陕西龙兴寺,张图在洛阳的广爱寺,王道求、王伟、王仁寿在汴州的大相国寺中都曾绘制了各种佛教题材的壁画作品。(24)而南方诸国相对安宁,经济有所发展,统治者对佛教也比较推崇,因而寺庙建造的数量和规格都有所增长,壁画创作也呈现了繁荣的景象。尤其是四川成都地区,继卢楞伽、孙位之后,又出现了不少壁画名匠,但大都承袭了唐代人物画的流风余韵。
现在再来具体考察一下唐代墓室建造和墓室壁画的一般情况。和汉代一样,唐代也崇尚厚葬。据《旧唐书·舆服志》所载,当时(约唐太极元年) 的“王公百官,竞为厚葬”。随葬物品“偶人像马,雕饰如生”,以至士庶百姓,更相效慕。葬礼举行之时,往往“广奏音乐,多集徒侣,遮拥道路”,“邀致财物,动逾万计”,奢侈的情形不难想象。据目前发掘的情况来看,隋唐五代的墓室大多分布在陕西、山西、新疆、山东、吉林等地。由于唐王朝建都于长安,所以大量的墓室及壁画主要集中在陕西地区。据发掘材料统计,陕西地区保存壁画作品的墓室主要有如下:
(1) 咸阳市底张湾岳家村贺若厥墓 (其中有壁画作品,描绘了持戟的武士以及持笏或捧物的文吏和侍女)。
(2) 三原县陵前乡焦村的李寿墓 (其中的壁画描绘飞天狩猎、骑马出行、步行仪仗,以及侍女乐舞等形象)。
(3) 礼泉昭陵的杨温墓 (其中壁画主要是侍女形象)。
(4)礼泉县烟霞乡陵光村的长乐公之墓 (其中壁画主要描绘了文吏进谒、捧物侍女等形象)。
(5) 长安县郭社镇执失奉节墓 (其中有舞女壁画一幅)。
(6) 礼泉县烟霞乡东坪村的新域长公主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女侍和天象图)。
(7) 礼泉县烟霞乡马寨村的郑仁泰墓 (其中有描绘仪卫、女侍的壁画作品)。
(8) 礼泉县烟霞乡李家村的程知节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持戟武士形象)。
(9) 礼泉县烟霞乡陵光村的韦贵妃墓 (其中天井描绘了胡人备马图、小龛绘有侍女形象)。
(10) 西安市雁塔区举头镇村的李爽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仪卫、男女侍从、乐舞等形象)。
(11) 咸阳市顺陵西南隅的苏君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男侍、人物鞍马等)。
(12) 礼泉县烟霞乡东坪村的燕妃墓 (其中天井上描绘了侍女,墓室则有乐舞壁画)。
(13) 富平县吕村乡双宝村的房陵大长公主墓 (其中有27幅侍女壁画作品)。
(14) 富平县吕村李风墓 (其中有侍女和牵驼图等壁画作品)。
(15)礼泉县烟霞乡西周村薛国公墓(其中的壁画描绘了车马仪仗和内侍形象)。
(16)礼泉县赵镇新寨村的安原寿和夫人墓(壁画上绘有侍从形象)。
(17)西安市灞桥区新筑乡金乡县主李氏墓(其中壁画绘有捧物拢袖侍女及男侍形象,墓柱也绘有人物)。
(18)乾县乾陵乡韩家堡村的李重润墓(其中壁画绘有若干侍女及捧物持烛女侍形象)。
(19)乾县乾陵乡杨家洼村的李贤墓(其中壁画作品非常丰富,有狩猎出行图、客使图、马球图以及内侍进谒、持乐器、持物女侍、女乐内侍等形象)。
(20)乾县乾陵乡的李仙慧墓(其中壁画描绘了侍立人物、男女侍从及捧物侍女等)。
(21) 长安县南里王村韦泂墓 (墓柱上绘有男女侍从形象)。
(22) 长安县韦曲镇南里王村韦浩墓 (其中壁画上绘有狩猎出行、侍臣、高士和男女侍从形象)。
(23) 咸阳市底张湾薛氏墓 (其中壁画绘有男女侍者、持笏男侍、武士像等)。
(24) 富平县官里乡南陵村李重俊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多位男女侍者的形象,此外还有打马球图、步骑出行图和仪卫等)。
(25) 礼泉县烟霞乡隆庄村契苾夫人墓 (其中有宫苑侍女图两幅)。
(26) 蒲城县坡头乡梁家村李㧑墓 (其中壁画有文吏持笏进谒图、 车马骑从出行以及持笏男侍和侏儒等形象)。
(27) 西安市东郊经一路薛莫与夫人合墓 (其中壁画绘有男女侍奉人形象)。
(28) 西安市东郊高楼村冯君衡墓 (有人物图壁画作品)。
(29) 咸阳底张镇张去奢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捧物侍女、拱手侍从和男侍等)。
(30) 咸阳底张镇张去逸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武士、女侍、伎乐和持笏人物)。
(31)西高一机福高元珪墓(壁画描绘了骑卫、骑从、舞女、墓主人坐像及侍女等)。
(32)西安市东郊洪庆村韩氏墓(其中有牵驼图、牵马图以及女侍、人物等壁画作品)。
(33) 西安市东郊王家坟唐安公主墓(壁画描绘了男女侍从及乐舞图等)。
(34) 咸阳底张湾郯国大长公主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女侍、伎乐、侍者牵马等
形象)。
(35) 西安西郊枣园杨玄略墓 (其中壁画描绘了男侍、马夫等形象)。
(36) 乾县铁佛乡南陵村唐僖宗墓(其中壁画描绘了步卫、仪仗、侍从牵马、侍戟门吏等)(25)。
除了陕西地区之外,其他地区隋唐五代存有壁画的墓室,还有如下:
(1) 山东省嘉祥县英山涂敏行夫妇合葬墓 (其中有备骑出行等壁画)。
(2) 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县史勿昭墓 (其中有人物壁画)。
(3)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七号墓 (其中有人物、侍卫、侍女等壁画作品)。
(4) 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吐鲁番市阿斯塔那古墓 (其中若干人物壁画,为鉴诫题材)。
(5) 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和龙县渤海贞孝公主墓 (其中有描绘侍卫和伎乐形象的壁画作品)。
以上所述只是唐代墓室壁画的一部分,但已很具有代表性。从中人们能够大致窥见其审美风貌。与寺庙壁画相比,墓室中的这些壁画作品大都比较完好地保留下来 (当然其中一部分已遭损蚀),通过这些作品,人们不仅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到唐代壁画人物的艺术技巧和风格特点,而且还可以获知唐代统治阶层的生活状况以及社会风俗的方方面面。
最后来考察洞窟壁画的一般情况。
继魏晋南北朝之后,隋唐两代扩大了洞窟开掘和建造的规模,几乎遍及全国各地,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洞窟是在新疆、甘肃、陕西和山西等地。
新疆地区最著名的洞窟乃是克孜尔千佛洞,它大约跨越了从3世纪到9世纪中叶这一漫长的历史时期,中间6世纪至9世纪大约为隋唐时期,其中约有80个洞窟中的60个洞窟保存了十分精美的壁画作品。
新疆地区的洞窟还有台台尔千佛洞、库木吐喇千佛洞、森木赛姆千佛洞、玛尔扎百赫千佛洞、伯西哈尔石窟、雅尔湖千佛洞等,其中壁画作品也相当丰富。
甘肃地区最重要的洞窟当属敦煌莫高窟,其中属于隋代的石窟约有79个,属于唐代的石窟约有200多个。这些洞窟不仅数量多,而且格局大,壁画艺术水平极高,保存得也比较完好。
其次是安西的榆林石窟,石窟位于当地踏实河东西岸,东岸有三十一窟,西岸有11窟,共计42窟。其中建于唐代的石窟共有19个,而保存了唐五代壁画作品的则有12个,特别是15窟、25窟,可以反映唐代壁画的真实水平。
此外,这一地区的重要石窟值得一提还有麦积山石窟、炳灵寺石窟、五个庙石窟等等。
以下将不对墓室壁画和洞窟壁画分而论之,而是从总体上考察其艺术特点和审美风格。此外对这一时期的壁画题材内容(尤其是佛教题材)也不做详细介绍,而是在具体论述中再作相关的解读和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