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崇春江晓景二首其一》

2020-01-09 可可诗词网-古代文学作品解读 https://www.kekeshici.com

《惠崇春江晓景二首其一》

宋诗篇名。苏轼作。此诗一题作《惠崇春江晚景》,或题作《书衮仪所藏惠崇画》。“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句,清毛奇龄(先舒)说:“此正效唐人而未能者。‘花间觅路鸟先知’,唐人句也。觅路在人,先知在鸟,以鸟习花间故也。此‘先’,先人也;若鸭,则先谁乎?水中之物,皆知冷暖,必先及鸭,妄矣。”(《西河诗话》卷五)王士禛说:“肖山毛奇龄大可,不喜苏诗。一日复于座中訾謷之。汪蛟门起曰:‘“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云云,如此诗,亦可道不佳耶!’毛怫然曰:‘鹅也先知,怎只说鸭!’”(《渔洋诗话》卷下)其《居易录》又有“众为捧腹”一语。王鹤汀云:“毛先生以水暖先知仅属于鸭,为坡诗病;予之病坡诗志不然。鸭之在水,无间冬夏,又何知有冷暖,而谩以‘先知’予之?虽一时谐笑之言,然自是至理,为格物家所不废。若然,则坡诗诚不无可议矣。盖缘情体物,贵得其真,窃恐‘先知’之句,于物情有未真也。”(《螺江日记》卷六引)张文岚推崇毛说,云:“此真见先生品骘谨严,为前后言诗家所不及”,王士禛“直借先生此言作笑柄”,“先生评坡诗几百余言,而王止摘八字”。“岂是时王原不在坐,但得诸传述之言,故未悉其详耶”(《螺江日记》卷六)。袁枚批评毛先舒之说“太鹘突”,“若持此论诗,则《三百篇》句句不是:‘在河之洲’者,班鸠、鸤鸠皆可在也,何必‘雎鸠’耶?‘止邱隅’者,黑鸟、白鸟皆可止也,何必黄鸟耶?”(《随园诗话》卷三)徐卓说毛先舒“惟喜驳辩以求胜”(《荒鹿偶谈》卷二)。陈衍说毛“岂真伧父至是哉?想亦口强耳!”(《宋诗精华录》)今人钱钟书云:“是必惠崇画中有桃、竹、芦、鸭等物,故诗中遂遍及之。正钟记室《诗品·序》所谓:‘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先’者,亦‘先人’也。西河未顾坡诗题目,遂有此灭裂之谈。”(《谈艺录》)王水照说:“诗题诸本多作《惠崇春江晚景二首》。此据《东坡七集》本《前集》卷十五,宋刊《东坡集》亦作‘晓景’。从诗意看,似作‘晓景’为胜”。“毛奇龄对艺术形象以个别表现一般的特性未能理,王鹤汀则对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区别有所混淆”(《苏轼选集》)。“正是河豚欲上时’一句,宋胡仔据孔毅夫《杂记》云河豚“盛于二月,至柳絮时,鱼已过矣”,批评苏轼所写与时令不合,“‘欲上’之语,似乎未稳”(《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十一)。陈岩肖说:“余尝寓居江阴及毗陵,见江阴每腊尽春初已食之,毗陵则二月初方食。其后官于秣陵,则三月间方食之。”(《庚溪诗话》)卷下)吴景旭认为河豚当是画中实有的“小景”,“上”字乃“上水之上,非初上之上”(《历代诗话》)。近人高步瀛据陈岩肖之说推断:“河豚上时各地不同,子瞻所咏殆与圣俞同耳。”以为暮春柳絮飞扬之日,正是当地河豚“欲上”之时(《唐宋诗举要》)。今人王水照认为,高步瀛“此说似有理而实非:苏诗明明写早春景象,并非暮春三月间事。按,河豚是作者从原画画面引起的联想,与画中鸭、桃花等物共同表现自然景物在季节转换时的特征,以表达他对早春的喜悦和礼赞,胡、高两说于艺事均嫌未谛”(《苏轼选集》)。张文勋说:“毛西河所闹的笑话,主要就在于他不懂得:诗词的审美意趣,是产生于客观事物和作家的主观意趣相互感应之中,是艺术的感受,美的观受,而不是对客观事物的自然属性的科学解说。”(《诗词审美》)这是一首题画诗,既写出了画面内容,又写出了自己的联想,虚实结合,体现了诗人对《春江晓景》一画的深入领会,从而扩展和深化了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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